我一瘸一拐地向汽车走去。她跟上来,扶我上车,然后发动车子,似乎是想了一会儿,才问:“你住哪里?”

    她这句话让我心里笑了一下,这个机会来得可真是不易,因其不易,才显得格外有趣。终于,时近午夜,我把安心带到了我的家里。在这样夜深人静的时候带一个心爱的女孩儿回家,这个结果确实出乎我的意料,尽管整个过程看上去有那么一点处心积虑的嫌疑。

    安心扶我上了楼,扶我进了屋,一直把我扶到了床上。她问我:“喝水吗?”

    我说:“不喝。”

    她说:“那我走啦。”

    我说:“那我喝。”

    她帮我去倒水,我指点她杯子在哪儿水在哪儿。等倒完水她又说:“我该走了。”

    我说:“这么晚了你上哪儿?”

    她说:“我总不能在你这儿睡吧。”

    我说:“在我这儿睡又怎么啦,还怕我非礼吗。”

    她说:“有点。”

    我说:“你看我伤成这样,就是有这贼心有这贼胆也没这贼能力啦。再说,我也没这贼胆。”

    她笑了:“这么说,你是有那个贼心啦?”

    我涎着脸,索性厚颜无耻地说:“我心里想什么,谁也管不着吧,我连‘意淫’的权利也没有了吗?”

    “什么?”她好像没听懂。

    我岔开话,说:“你睡床上,我睡外面的沙发,还不行吗。”

    她想了想,说:“还是你睡床上吧,我睡沙发。别人的床我睡不惯的。”

    好,我不再执拗,一瘸一拐连蹦带跳地为安心找出干净的床单、枕巾和毛巾被。这天夜里,这个我绞尽脑汁拼命追求一直劳而无功的女孩儿,终于睡在了我的小小的客厅里。这是一个很难得的机会,因为钟宁和她哥哥恰巧前一天一起到俄罗斯谈生意去了,估计要半个月才能回来。我也不必担心她半夜或者清晨突然闯过来“捉奸成双”。这一夜我睡得很香,那点儿“贼心”还真的没有动过。早上,我被轻轻的敲门声叫醒。我知道是安心,我喊:“进来,门没锁!”安心推门进来,有点焦急又有点歉意地说:“对不起我起晚了,本来想帮你做早饭的,可我今天说不定又要迟到了。”

    我说:“没事,我从来不吃早饭的。你开我的车去吧,这回再迟到可没人替你顶这个雷了。”

    她掩饰着高兴:“行吗?你今天不用车吗?”

    我伸出两条光溜溜的胳膊,使劲儿伸着懒腰,说:“我让你弄成这样,怎么开车呀。我这次好人做到底,你把车开走吧,别让警察抓住就行。”

    安心很高兴,拿了车钥匙就走,我冲她喊了一声:“晚上下课别忘了把车送回来。”

    我睡了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