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安心回来了,送回了车子。见我还躺在床上,问我今天干什么了,吃晚饭没有。我说连中饭还没吃呢。安心说怎么了?我说我浑身疼得做不动饭。安心说那我给你做,你们家有什么?我蓬头垢面下了床,到厨房拉开冰箱指指点点,告诉她有什么有什么,然后洗了脸回客厅打开电视看。没一会儿,安心居然有模有样地端出了两菜一汤,还蒸了大米饭。虽然那两菜一汤都是利用以前我剩的一些熟食加工的,但我敢说那是我有生以来吃得最香的一顿晚饭。
我也真的饿了,边吃边大叫好吃。我说安心你将来要是嫁给谁谁可算是享了福了。安心说我谁也不嫁。我歪着头问为什么,至于那么恨男人吗?安心说我不恨男人,是男人恨我。我是一只狐狸精,男人跟了我,都要倒霉的。
我笑了笑,冷不防地说了句:“那我倒想试试。”
安心说:“昨天你不是已经试了吗。”
我知道她是在说昨天晚上她的那一脚。她那一脚真的好生厉害,让人佩服同时心有余悸。一说昨天她这一脚我差点没注意她是用这种回答的方式,把我的意思巧妙地岔开了。
我也只好岔开话题,问道:“哎,你还没回答我呢,你怎么也会跆拳道?”
安心沉默了一会儿,敷衍说:“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整天看你们在那儿‘啊嘿啊嘿’地练,这么一踢那么一踹的,还不就那两下子。”
我说:“你骗谁呀,跆拳道看着简单练着难,就你昨天那个后摆,我练了两个月了也没练出来。你那一腿,没个三年两年,绝对出不了那个‘法儿’。是不是咱们道馆哪个教练下了班单给你吃小灶啊。”
安心眼睛看着电视新闻,淡淡一笑,说:“我要有那个时间就好了。”
我想也是,她每天打工、上课,从早到晚,不可能有空闲去练什么跆拳。
我吃完饭,安心帮我洗了碗,然后说:“这会儿还有公共汽车,我得早点回去。”
我叫住她:“别呀,你没看见我生活都不能自理了吗,你踢坏了我总得负点责任吧。”
她愣了:“我还要怎么负责任呀?”
我说:“你帮我做几天饭吧,我受伤了营养不能跟不上。”见她没答话,我又跟了一句,算是一种补偿和交换:“这几天你可以一直用我的车去上班上课,也能节省你一点挤车的时间。”
她犹豫:“你自己不能给自己弄点吃的吗。”
我坚决地说:“不能!”
她说:“我老住你这儿街坊四邻该说三道四了,我谁也不认识,无所谓,主要对你不好。”
我说:“这都什么年月了,谁还有兴趣管你这些呀。住这种单元楼就这个好处,都是关起门来各过各的日子,谁家也不管谁家的事,我都在这儿住了四年了,一个邻居也不认识。大家鸡犬之声相闻老死不相往来。”
她还犹豫。
我笑笑:“你是怕我吧?我保证不碰你,行了吧。”
她摇头否认:“我不是怕这个。”
我马上跟了一句:“真不怕假不怕?”
她也笑了:“你敢乱来,我让你再躺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