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尔康好不容易吐完,又将那要命的凉茶缓下去,才委屈巴巴地瞪着自己那双含着泪的大眼睛,像杨慕涵控诉:“你的舌头是怎么长的,怎么能把这么苦的玩意吃下去。”
杨慕涵只是笑着继续喝水,接着将自己的手臂从宽大袖管中抽出来。
福尔康看过杨慕涵胳膊上上不断渗出的汗水,咽了几口口水,终于得出结论:“你是真的肾虚。”
杨慕涵:突然有被冒犯……
“算了算了,这也不是什么好喝的玩意,咱们接下来去哪玩?”杨慕涵自然知道这玩意苦的跟用十年老抹布浸出来似的。
但摸了摸还是汗津津的中衣,唉,她要是不喝,却怕是熬不过后半个下午。
福尔康眼底转了转,看了眼周围渐渐稀落的人群,以及那些成色不好,却依旧还是有些价值的的礼物。
一口长气吐出,福尔康终究还是将手里盛着那苦得让自己变形的汤碗放到桌面上:“喝完这碗糖水,咱们就去龙家吧。”
“真去,龙家送这些破烂啊。”杨慕涵看着这些东西,实在觉得跌份。
福尔康心按了按胸口。再跌份,也的去龙家啊。
龙府内院。
柳氏半眯着眼睛歪在那张美人榻上,一身绸纱盖在那丰润却没有丝毫赘肉的身体上。
身边两个丫鬟一个在轻轻摇扇,一个则在冰盒里侍弄茶汤,隔着面玉色纱屏风,柳氏向立在堂下的福尔康,杨慕涵两人释放出丝丝缕缕雍容艳光。
福尔康少见女色,脸上也不禁有了些红热,杨慕涵低着头,看到福尔康的脚尖多动了一步,便稍微用力在地面上跺了下脚。
“怎么不是宜安公公来?”柳氏在听到杨慕涵动静时忍不住皱眉,可看到帽子下那张清隽面庞,声音不受控地就柔了下来。
福尔康从容应答:“奴婢是福宜安的干兄弟,福执礼最近病了要人照顾,我才来帮他的。”
福执礼的事,京中实在有不少人牵涉,柳氏听到也就点到为止,不继续追问。
但眼神一转,又锁住了杨慕涵:“那这位小公公是?”
杨慕涵不敢抬头,只是更将脸按低了些:“奴婢姓高,是前段时间才调到宜安公公手下。.”
福尔康偷偷瞟了眼上面那位贵妇人,果不其然,那位雍容似牡丹般的贵妇人撑着脸蛋子,恨不得把脖子伸出纱帐外,贴到杨慕涵脸上。
福尔康也没想到杨慕涵这张脸竟然勾起了贵夫人的兴趣,不过这倒是给了他们可以蒙混过关的缝隙。
于是偷偷给杨慕涵使了个眼色,让杨慕涵心一横,从福尔康手里接过托盘,缓步上来,“柳娘子,这些都是才人送给的您的——”
丫鬟侍应在屏风珠帘边上,看见杨慕涵低着的脸还是也是忍不住脸红,掀帘子的动作都忍不住一慢再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