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尔康爽了约,为了跟杨慕涵请罪,他跟自己干哥哥缠了好几天,终于要到一个巧桩。

    “我能出宫?!”杨慕涵惊得从书堆中坐起来,一层层还没装订的纸片扑簌簌从身上掉下来福尔康忙不迭上来帮忙收拾。

    杨慕涵收到福尔康警告的眼神,心虚又讨好地凑到福尔康身边,挠了挠他的胳膊:“福大人真好啊。”

    福大人马屁被吹得很舒服,戳了戳杨慕涵额头:“你给我等着吧。”

    曲灵门。

    大明宫城有四道正门,五道小门,其中最宏伟的闵通门只有天子全幅仪仗才能同行,而在闵通门正对着的曲灵门宽阔程度不下闵通,但却是一派热闹叽喳,缩在太监服底下的杨慕涵好几次都忍不住探出头。

    福尔康眼角撇到杨慕涵露出来的纤细手指,反手摸了摸,嘱咐道:“收心。”

    守门的护卫看到福尔康这边的动静,彼此会心一笑,两人也聒噪耳语起来,也顾不上福尔康穿的是高等内监的服制。

    一边半眯着眼睛打瞌睡的首领,一看这两个不争气的下属,叹了口气,亲自到福尔康两人面前。

    “两位公公且慢,可否交付一下出宫木牒?”军士横肉满布的脸凑近杨慕涵身前,伴随着油腻汗味靠近,杨慕涵更加把脸压低。

    福尔康看着杨慕涵带着摇摇晃晃的帽子,心里着急,但还是面上还是很淡定,大跨一步,挡到她身前:“木牒在此。”

    军士低头看了眼福尔康送来的木牒:“玉树苑,福尔康?玉树苑也有出宫采办的事宜?”

    “敬事房福宜安,是我干兄弟,我是替他办事。”

    说话间福尔康向横了一眼,眼神凌厉中又带有一派魅色,饶是身经百战的守卫郎君都忍不住浑身一抖,更不敢继续追问,只能赶紧放行。

    杨慕涵靠在福尔康身后也忍不住长出了一口气,感受到前方动作,也赶紧低头拢手,小碎步跟上。

    曲灵门是宫内采买常过的通道,门外直通明都最热闹的街道,蛐蛐弯。

    福尔康第一次到蛐蛐弯街面上,大概是因为时间正在中午,并没有他想象中的人流如织,吆喝,一应货郎虽然来往不停,但总透着一股蔫气。

    可饶是如此,两人在双脚真正踏出城门时,本能地还是抖了抖。

    杨慕涵侧脸看了眼福尔康半低下来的脸,虽然还是一派总管太监的威严,但利落的侧面线条上隐隐颤抖着。

    福尔康感受到斜刺里过来一道像要把自己刺穿的目光,忽然心头一紧,一滴汗水不自觉落下鼻尖,又顺着深邃的人中滚到上唇——

    “有点热?”福尔康艰难地开口。

    “我也是,”杨慕涵扒拉了几下太监服的领口,露出一片满布汗珠的粉红肌肤,“喝碗凉茶去?”

    福尔康嫌弃地盯着杨慕涵已经湿了一大片的领口,心里虽然着急要办的事务,但还是应下了杨慕涵的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