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是一通电话。一通不够着急却挺理所应当的电话,连语气都是那么朴实无华。

    安屿:“我今天就需要这个卡包,麻烦你把东西放在酒店前台,我过去取。”

    言下之意,多么容易办到,也不耽误他登机。

    裴牧远原本将在上午九点钟赶往机场,但清晨瞥见自己“夺”回来的那件冲锋衣,后知后觉地将其检查了一番。

    这毕竟是祝贺穿过的,万一里面有他留下来的东西,那他昨夜冒然把衣服拿走还真是让他的小助理为难了。

    另外,他很想确认一下,他的前女友有没有好好对待它。

    好在是她自己的东西,且这东西他不陌生。她喜欢黄色,上面的图案是一只蓝绿色的海马,是他告诉她海马是唯一一种由雄性繁衍后代的动物,她听后表示,那这种如此懂得疼媳妇儿的小动物还真是值得喜欢。

    这个卡包,两人在一起时她就在用,只是那个时候远没有现在这么鼓鼓囊囊。

    裴牧远并不好奇里面是些什么,无非是些花花绿绿的卡,安屿年纪还小的时候就擅长薅各大银行的羊毛了。他讨了个密封袋来装好,又即刻把回程机票退掉。

    “机票多少钱?”安屿侧身站着,但给了裴牧远一个正脸。她好像压根就不想跟他计较,真算起来,她明明给了最优解决方案,是他一意孤行地为了这件小事亲自留下来。

    不过他肯定也有理由,例如这东西贵重需要亲自转交才保险之类的。

    两人一高一低,一个微微紧绷着,另一个松弛到不正经,就这样在温暖却诡异的氛围中堪堪对视。

    裴牧远先错开视线,他指一下对面的座椅,把桌面上唯一一杯咖啡推过去:“不如你坐下来我们慢慢算。”接着他叫来服务生,拿着菜单点了些吃的。

    安屿没听清他点的是什么,看了看手机,猜测祝贺再过一刻钟就会开始催命。于是她催促裴牧远:“你把损失的钱数告诉我就好,我现在就转账给你。”

    裴牧远不接话,拿着手机像在回什么人的信息。

    安屿知道他存心耗自己一会儿,落了座,过分认真地审视面前这杯咖啡,始终没喝。

    “你做助理一个月能赚多少?”裴牧远许久才放下手机,边问她,弯腰过去,把她面前的咖啡杯端起来喝了一口,“我还不至于在大庭广众之下对你投毒。”

    安屿这才想起来这人从不喝咖啡,而喜欢喝这个牌子咖啡的人是她自己。只是她一开始心思就不在叙旧上。

    她安静了那么一两分钟,忽略掉他后半句调侃,只回答他前面那个问题,说:“赚的不多,如果你买的是头等舱,我这个月就相当于是替你打工了。”

    裴牧远又喝了一口咖啡:“辛苦吗?”说完瞥一眼她脚边放置的几个带品牌logo的大纸袋,猜想她大概一大早就去做搬运工。

    此时安屿提前接到了祝贺的催命电话,她答应半小时后会出现在祝贺的面前。

    “你看,我还有工作在身。”安屿找到绝佳的借口。

    服务生正好上菜,裴牧远无比绅士地把餐食都推到安屿面前:“这里到祝贺的酒店也就十分钟路程。吃一口再走吧,你肯定没有吃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