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夜色笔下阁>仙侠修真>步步生莲 > 第040章 络绎东去
    杨浩惊讶地道:“怎么知道?”

    折子渝叹了口气道:“我怎么不知道?的为人秉姓,姓格脾气,我又怎么不了解?走到今天这一步,已是被逼无奈,是绝不肯与宋国大举交兵,让整个中原再度陷入战乱之中的。北国契丹虎视耽耽,赵光义忌惮它,而……虽与契丹暗中往来,交情深厚,可是也在防备着它,对它的猜忌远甚于一直迫害的宋国,当我看不出来?

    与我们纵论天下大事时,只说要将吐蕃人占据的陇右尽占手中,可曾有过再谋关中、西蜀的打算?没有!得陇而望蜀啊,得到了陇右,开启关中的钥匙便掌握在手中了,何况在蜀地还有小六和铁牛两颗伏子,一旦陇右在握,关中和蜀地轻易便可拿下,据此而东望,何事不可为?

    可是利用李煜父子的声望在江南挑起的几起事端稍经打击便偃旗息鼓了,如果有心于中原,完可以做得更好。还有蜀地义军,他们的作用,在眼中一直只是扯扯宋国的后腿,减轻河西的压力,从来没有想过要把它打造成一支可用之兵,直捣宋国腹心,为图谋天下之先锋的打算。,虽得天独厚,不过很容易满足,也从来没有什么野心。”

    杨浩看着她,冽冽秋风中,那双眸子却满是暖意:“知我者,子渝也。有些事,我说出来也不会信的,我之所以如此,不是因为我胸无大志,而是……”

    “嗯?”

    杨浩意兴萧然地一笑,仰首望天,悠悠吐出一口浊气,决定抛开这个话题不谈了,转而说道:“子渝,我真的想过如何救出的一家人,我打算……如果真的无技可施,那么就在去帝号,称王歇兵的时候,以那玉玺为代介,换回的家人。所以,此去汴梁,暗探亲人,这种心情我能理解,但是切勿做出打草惊蛇的事来,反而害了他们。”

    折子渝吃惊地张大双眼,失声道:“说什么?那……那可是传、国、玉、玺!”

    杨浩淡淡地道:“在我眼中,不过是一块石头罢了,也说过,我无意于中原,要它作甚?在我眼中,它怎么及得义兄家满门。”

    “真是疯了,交出玉玺,换我家人。他赵光义不担心我兄长揭发他出兵府州的真相?既已请降,分明已不克久持,他不会因此加派兵力,一举消灭?”

    杨浩微笑道:“我看才是关心则乱,往曰的聪明智慧都不见了。我不把他拖到精疲力尽的时候,怎会送他台阶自去帝号?他还有余力继续发兵?他不怕我把这传国玉玺送给大辽皇帝藉以与之结盟?呵呵,放心吧,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用它交换,若果用它交换,必也通盘考虑,虑及种种后果。”

    折子渝静静地凝视着他,眼中渐渐漾起深深的感动,轻轻地道:“浩哥哥,如果……真能救我家人出来,折子渝这一辈子都不再和拗气,为奴为婢,都听由的使唤。那位唐夫人……再如何嘲我气我,我也不在乎了……”

    杨浩嘟囔道:“我缺奴婢么?那可是传国玉玺呀,用来换一个奴婢,实在是吃亏了些。”

    折子渝一时冲动,心中情意已表露无遗,哪个女孩儿好意思明明白白自许终身,什么为奴为婢,言外之意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偏偏他还在那里抱怨,也不知他是真傻还是假傻。

    折子渝殚精竭虑,本就已经心力憔悴,懒得再动心思了,在杨浩面前她更是脑子一团浆糊,这时一听他抱怨,也无暇多想,便没好气地嗔道:“难道缺老婆?”

    杨浩眼中露出一丝笑意,轻轻地道:“天地间只有一块传国玉玺,却也只有一个折子渝,所以,和那传国玉玺一样,在这世间都是独一无二的。我杨浩胸无大志,在我心中,温香暖玉远胜那冰冷冷的石头百倍。子渝,我从来没想过做一个孤家寡人,从来没有想过,在我心中,每一个家人都重过那权位,就像对的家人一样,所以……我不阻止。所以……我愿意为这做这一切……”

    “我……”

    折子渝很想再说点什么,却只觉得鼻子发酸,很想流泪。她吸了吸鼻子,强抑欲流的泪水,提缰说道:“我去了!”

    杨浩松开她的马缰,说道:“好,我让去!记着,保重自己,保重家人,早些回来。因为,是我的!的家人,我来担待!”

    折子渝深深地望了他一眼,忽地打马飞奔而去。她不敢再说什么了,是的,杨浩有时候优柔寡断,有时候温吞怯懦,但是当他真的决定一件事时,却常常能为人所不能。这天底下,还有没有第二个男人肯为了她把中原的帝王做对手?这事上还有没有第二个人把她看得重过那代表着‘皇权神授、正统合法’的传国玉玺?

    一块石头?那块石头是国之重器,得之则象征着“受命于天”,失之则意味着“气数已尽”。杨浩岂会不明白它的重大意义?他早晚还是要登皇帝位的,岂会不明白它的重大作用?‘我折子渝是独一无二的吗?’折子渝知道她不是,天下间的美人儿应有尽有,杨浩如果想要,吴娃越艳,郑婉秦妍,东西佳丽,异域佳人,唾手可得,就算是如今杨浩府中的焰焰、娃娃,风情姿色也不逊于她,乃至那位原来的唐国皇后,如今的修真女冠,美貌更胜她三分。

    然而,在杨浩心中,她是独一无二的!

    是的,他说的少,但是他只一说,就胜过多少海誓山盟。是的,他做的少,但是他只一做,就做得惊天动地。多少的委曲和幽怨,这时都已抛到九宵云外去了。她不敢不走,再不走,或许就会软倒在他的怀里,再也不舍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