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晴好,不见半片乌云。
舒映桐坐在修了一半的石拱桥支座上发呆,没有目标的看着远处的山,手上一叠图纸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这是她第一次觉得自己做了错误的决定。
原先年久失修的木板吊桥已经拆去当柴火烧,考虑到这个村子以后的发展,她当时决定修一座石拱桥。
像赵州桥那种单孔敞肩型结构的石拱桥。
在主拱圈上设小腹拱,既利于宣泄洪水,减轻桥身的重量,又可节省材料。
从繁陵城的舆图来看,这个朝代的桥用密集石柱搭成的平板梁桥居多。
既然要通行人和车马,没有钢筋的桥梁没有预应力。石块本身自重大,抗拉性能不好,采用砌筑法不能满足抗剪要求。
拱桥完美地解决了这个问题。
只是,空有理论知识,没有实践经验。
最近发现赵州桥并不适合照搬建在这里偏软的土质上,而且施工期将耗时很长。
如果花费大量人力物力在这座桥上面,开荒进程赶不上春耕,北营的村民冬天将在不保暖的竹棚度过。
这个问题让她很苦恼,发呆的姿势已经保持半个时辰了。
底下河道建水牮汉子们高声聊天说笑也没打断她的思绪。
远处吵吵嚷嚷的叫骂和奔跑声越来越近。
“跑,你个丧门星能跑哪去!给我站住!”
“你跑上天去老娘也能把你拉下来!”
一个人扑到她脚下,把神游的舒映桐拉回了注意力。
是个年轻妇人,没印象。
一身半新打着补丁的蓝布单衣,发髻被扯得歪歪斜斜,有一小块没有头发,红红的头皮泛着血丝。
被石块绊倒在地,偏在地上半边白皙小巧的脸蛋赫然印着几个交错的红指痕。
玉莲捂着膝盖爬了几次也没爬起来,伸出满是抓痕的手揪紧舒映桐的裤脚,哭得通红的眼睛祈求地望着她。
“姑娘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