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良生不管他,翻着那么大个人,不至于跑丢,何况距离栖霞山已经不算远了,又朝身后站在天治地界的周瑜拱了拱手,说了声:“告辞!”也不用缩地成寸,老驴兴奋的刨下蹄子,一蹬,身形瞬间就化作一道残影,风驰电掣般的向南绝尘而去。
沿着这条官道去往河谷郡,途中还有没少行路的百姓,还没来得及反应,一条长长的烟尘就从路中间唰的一下席卷去天空,刮起的大风吹的拉货的驽马惊慌嘶鸣,不知哪家大户小姐被掀起车帘露出一张大饼子脸,发出惊声尖叫。
踏踏踏~~~
四蹄狂奔迈的看不出残影,陆良生伏在驴背望去的前方,已经能看到河谷郡延绵的城墙轮廓,便拍了下驴头,老驴哼哧嘶鸣两声,慢慢缓下速度,臀上剧烈摇晃的书架,也跟着平稳下来。
“既然路过,顺道看望一下周老。”
陆良生下来驴背,见老驴还有些躁动的踏着蹄子,伸手在它头上拍打两下。
“还来驴劲了?等回栖霞山,满山遍野随你跑,但这里快到城池,莫要伤到行人,听话!”
快到城墙脚下道路,过往百姓、商旅见书生竟跟牵着的老驴说话,一个个远远的避开,待对方过去,不由叹气。
“这俊书生可惜了,竟是个傻子。”
“别人跟驴说话,关你啥事,走了走了。”
那边,陆良生牵着老驴走进城门,街市之间繁华热闹,行人扰扰嚷嚷,搭着抹布的伙计高声吆喝揽客,长街一侧的楼上,有水泼下来,淋了摊贩一头,叫骂声里一个男人抱着脑袋跑出房门。
阁楼上敞开的窗棂,一个虎背熊腰的妇人探出头,泼辣的街上跑走的男人大吼一声:“就你那样还养外房,先把老娘侍候好了再说!”
长街上顿时一片哄笑。
陆良生感受这片人间独有的热闹,拉着老驴走过拱火看热闹的人群,循着周府的位置过去幽静的街巷,长长的青砖墙爬满了青苔,那几颗老松还在院墙里枝繁叶茂的生长。
走上斑驳苔藓的石阶,敲响院门后,一个陌生的门房老头将门打开,看着面前的书生皱了皱眉头。
“这位公子,你找谁啊?”
“在下陆良生,周老可在?”
陆良生朝他拱了拱手,后者打量了一下门外的书生,还是将他放了进来,带到门房那边等候。
“在的,公子现在这里稍待会儿,我去告诉管事的。”
门房慢吞吞的去了前院,不久回来,身旁多了一个府中的老仆,后者见到檐下站在的书生,还没过去就抬起袖子拱起手来。
“陆公子快快进来,这门房新来的,并不认识您,得罪得罪。”
陆良生在这处府邸住了快有一年,府里原先的丫鬟、仆人哪个不认识,那管事老仆连忙邀了书生走去前院,神色上却是有些焦急。
“公子来的正是时候,老爷前些日子又卧病在榻,已经好三天没吃饭食了,就喝了点汤水下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