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步遥的母亲叫做盛泠,吴祁见过并且印象非常深刻,她给人的第一印象完全符合一般人对于精英的印象。
她知性、理智、举重若轻,说话不疾不徐,给人一种自有一种她的存在即为合理、她所说之话即为真理的感觉。
学校自然知道卓步遥的背景,见他的母亲找来自然是十分殷切,听她说要看监控也就让卓步遥的班主任陪着一同去了。
盛泠来时只说感觉卓步遥在家中学习的状态不太好,想看看他在课堂上的表现。
卓步遥的班主任时常看着班级,自然知道卓步遥的状态并没什么异样,自然随便她看。
只是盛泠一到监控室就极为熟练地翻看每个课间的监控并开了三倍速快进,卓步遥的班主任一时愣在那儿不知该不该管,盛泠却微笑着对她说卓步遥性格比较闷,她这个做妈妈的担心,想悄悄看看孩子的交友情况。
这班主任也知道这是个贵客,也不好说什么,直到他看到监控里给卓步遥递情书的那个小姑娘时,他才终于知道这位贵客今天是为什么来的了。
这也算是他这个班主任的失职,他咬咬牙说道:“是我工作失误,回去后我会好好教育这个学生的。”
盛泠却十分善解人意似的:“她是个小姑娘,又是青春期的孩子,被男老师教育的话恐怕自尊心会受不了,不如让我来和她聊一聊吧。”
班主任迟疑了一下,也觉得既然贵客都这么说了,他也没什么不应该同意的。
当时的吴祁问:“那你妈妈都说了什么?”
卓步遥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当时不知道我妈妈去过学校,只知道后来这个女孩转学了,直到一年后放学,她冲上来恳求我放过她们家。”
“放过她们家?”
卓步遥脸上木然:“我当时也是一头雾水,她说了半天我才听明白。她说自从我妈妈找过她她就没有骚扰过我了、没有再不知廉耻、没有对我怀着龌龊的心思,恳求我放过她爸爸的生意。”
当时的吴祁从卓步遥的神情也能猜到一些,但还是问道:“你当时是怎么想的?”
“我说不可能,”卓步遥闭了闭眼,那是吴祁第一次在他脸上见到那么复杂的神情,既愧疚又不可置信又无力,“我那时觉得怎么可能。”
他从小就被父母那么严格地要求,遵守父母定下的每一条边框,几乎将自己框死在一个密闭的屋子。
因此他理所当然地认为是自己没有达到标准才会被父母这么要求,父母作为规则的制定者也一定是无比正直的。
他不相信自己的父母会因为这件事去故意打压什么人的生意。
但他还是起了疑心,所以他第一次违反父母的命令,在本该学习的时候去悄悄听他父母在书房中说话。
他们说的什么政策、经济、包括什么市内规划或是什么集团客户卓步遥根本听不明白,他心中难免升起了一点愧疚:自己竟然因为一个外人去怀疑自己的父母,实在是不应该。
可就在这时,他听见屋内盛泠问道:“对了,昨天那个人去市政府闹事的事压下来了吧。”
卓越冷哼一声:“他能翻出什么浪花?不过是一个商贩,因为破产怨天尤人向市政府骂几句胡言乱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