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势急转,殷梳握着剑的手向下压了压,朝全场激战着的缇月山庄弟子厉声开口:“都别打了,给我住手!”

    见庄主受制于人,缇月山庄的人大惊失色,只得纷纷停手。

    张昊天下颚紧绷,看着殷梳的眼睛里似在酝酿一场风暴,咬着后槽牙从喉咙深处挤出一句话:“怪我小瞧你了。”

    众人见到这边的景象,也俱是一愣,收了刀剑疾步走了过来。

    须纵酒抱着剑,眼神在殷梳和张昊天之间反复打量,他走到殷梳身边,关切问:“你没事吧?”

    他话音刚落,就吃到了张昊天一记凌厉的眼刮子。

    殷梳有些不满地又压了压手中的剑,凉凉地开口:“张庄主此刻都是我刀下鱼肉了,怎么还是这么喜欢摆威风呀?”

    张昊天怒极反笑,呛她:“是啊,本庄主一时不察竟沦落至此,殷姑娘打算要如何要挟我呢?”

    须纵酒有些不悦地反驳道:“张庄主,是你先带人围攻我们,我们不过是为了自保而反击。若是你有什么不服气,就冲我们来。”

    殷莫辞和万钰彤听了张昊天的挤兑同样一脸不忿,也十分钦佩殷梳的急智。擒贼先擒王,如今有了张昊天在手,他们想脱身就变得容易。

    殷梳乌溜溜的眼睛转了转,学着张昊天讲话的腔调慢悠悠地开口:“张庄主之前同我们有商有量的不失风度,我们也不能在你面前跌份儿。这样吧,我们问你几个问题,张庄主若是都能答得上来,我们自然也让你全须全尾地好好离开。”

    张昊天脸色发青,阴沉不语。

    殷梳就当他答应了,她想了想,问出了憋在心里许久的第一个问题:“当初在万家堡,是不是你伪造的折梅令?”

    张昊天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反问:“和我有什么关系?”

    殷梳皱着眉,在思考他这个反应的真实性,又问:“真不是你?”

    张昊天盯着她看了两眼,又环视了一下面色各异的众人,忽然恍然大悟,咬牙切齿道:“原来你们一直在怀疑我?”

    殷梳神色纠结,眼里明明白白写着四个字:你不是吗?

    张昊天又气笑了,他问:“接下来你们是不是要问我,摧心肝是不是我救的,万钟是不是我杀的了?”

    殷梳眼神一闪,这个……自然不必问。

    看张昊天愤怒的样子实在是不像作伪,殷梳脑中一团乱麻,难道真不是他?但若不是他,那到底还有谁会做这件事情?

    张昊天气急败坏地解释:“当时在万家堡参加寿宴之时,我什么都没有做,顶多就是当了个看客罢了!”

    “那依你之见,会是谁呢?”殷梳试探着问。

    张昊天因被怀疑而感到羞辱,倒是认真地分析起来,他想了想说:“依我看,救走摧心肝的人恐怕就是万钟,那这个折梅令自然就是他伪造的。这万家堡本就是一滩浑水,也不需要我再添柴加焰,这一点想必万大小姐十分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