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在殿外的小宫女瞧见了远远走来的沈年箐,便迎了上去:“公主,奴婢带您进去”。

    说着走到了她的侧前方,恭恭敬敬的带着路,可这眼神却不大安分的瞟了好几眼沈年箐袄裙上的鸾凤,目光略有惴惴之意。

    看出了她的异样:“是有何事吗”,沈年箐淡漠的望了一眼模样微惧的宫女,言语虽不锋利,却也有咄咄之势。

    小宫女嗫嚅片刻后,才压低了声音:“今日,陈贵妃的华服之上,也纹了鸾凤”,许是有些心慌意乱,声音也跟着不自觉的抖了一抖。

    听闻此言,染云染月互望一眼,瞧着沈年箐并未言语,便也忍住了话头,不曾开口。

    “无妨,继续走吧”,沈年箐略有一顿,转而吩咐道。

    不过片刻,便进了大殿,天家所主的宫宴,自是奢华至极,翡翠琉璃嵌在那窗棂之上,一眼望去,金碧辉煌。

    而沈年箐却打眼便看见了端坐在后宫众位之首,双手交叠在身前的陈贵妃,果真如同引路的宫女所说,她的袄裙之上,竟然也有鸾凤腾飞之姿。

    嘴角隐晦的露出一抹冷笑,沈年箐不禁暗自感慨,陈贵妃这些年稳稳居于后宫之首,果然是被权势冲昏了头脑,竟然敢不顾祖制,有此等逾矩行径,透过珠帘,她瞧了一眼陈贵妃的兄长,此次为大楚守住了江山之人,竟是发觉他的脸色也不大好,许是看到胞妹这般行为,也是心慌至极吧。

    陈贵妃略下一位空着一个座位,再向下坐着的,便是常贵妃,她也看见了方才进来的沈年箐,便招了招手,示意她过去。

    待到沈年箐走进后,常贵妃指着她与陈贵妃中间所空之位:“你坐此处”,转而又说了句:“今日装扮的甚美”。

    此番举动,后宫众人也都瞧见了沈年箐,更是瞧见了她袄裙之上的鸾凤,可这宫中陈贵妃向来独大,众人也只敢三缄其口,不敢随意言语议论。

    “娘娘谬赞了”,沈年箐福了福身子,便坐在了那个位置上。

    隔着珠帘对面的官员席上,有一五大三粗,看上去一副莽撞模样的人,拍了拍身旁一袭青衫,面容俊美且气度不凡的男子,压低了声音道:“你瞧见没,方才进来的那个人,便是长公主了,虽说隔着珠帘看不真切,不过瞅着周身模样,应该也是相貌不俗之人”,说着还拧了拧眉头,真有了几分沉思的模样。

    青衫男子微低了头:“议论当朝嫡长公主,你还想不想要脑袋了”。

    方才还在沉思的鲁莽男子略微一滞,撇了撇嘴:“可过了今日,那便是你媳妇了啊”。

    青衫男子揉了揉眉心,哭笑不得道:“即便我与长公主已经成亲,她依旧是长公主,天家的女儿,又怎是你我这般草民出身可以言说的”。

    “不过话虽如此,可老兄还是要提醒你一句,听闻这皇亲贵胄都有些奇怪的嗜好,更何况是在后宫那种地方待了十几年的女人,定然心机颇深,到时候成亲了,你可要小心些”,五大三粗之人拍了拍身旁眸色低垂,眼神晦涩的青衫男子,语重心长道。

    沈年箐方才坐定,便发觉了身旁有一道视线直勾勾的盯着她,转过头去,竟是陈贵妃所出的二公主沈韵灵。

    见她目光不善,沈年箐淡漠开口:“不知韵灵公主,是有何事啊”。

    听闻此言,沈韵灵嘴角轻蔑一笑:“你是何等身份,也敢穿着鸾凤裙服来”,声音桀骜异常,与她生母真真是一般模样。

    只见沈年箐微微扯了扯嘴角,仿似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般,反问道:“我是何等身份,韵灵公主难道不知吗”。

    许是未曾想过沈年箐会这般强硬,将她的话头直直的回了过来,竟然也是愣了几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