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自然知道沈年箐是何等身份了,可她就是依仗着陈家滔天的功勋和权势,依仗着陈贵妃于后宫之中的地位,才敢这般无所顾忌的为所欲为,而这些,也恰恰是陈贵妃所依仗的底气。

    “我劝你还是趁着宫宴未到时候,抓紧去换件衣服吧,鸾凤是何等神鸟,又怎能是你可与之相配的”,沈韵灵满是不屑。

    就在这时,郑公公的徒弟小李子从门外火急火燎的跑了进来,虽说他已经尽可能的小心翼翼了,可还是惊动了不少人,只见他直直的跑向了陈贵妃面前,跪下叩着头。

    “陛下,娘娘让您去换件衣裳,早去早回,莫要误了吉时”,小李子的声音颤颤歪歪的,话罢良久都不敢抬头看向陈贵妃一眼。

    小李子的声音虽小,可由于年纪在这儿放着,嗓音也是有些许尖利,这话一出,珠帘那端离得近的几个大臣也听了个真切,包括陈贵妃胞兄,那个面色极其不好的陈将军。

    后宫众人听闻后,垂着头,眼神却在沈年箐和陈贵妃的身上流转,望着身旁先前还心高气傲云淡风轻的人,沈年箐不曾多有反应,只是被杯盏遮住的嘴角不自觉的露出了一丝冷笑。

    许是觉得自己还可挣扎几分,陈贵妃求助的目光望向了她的兄长,一派楚楚可怜的模样。

    只可惜她最为依靠的人却也是用眼神逼迫着她,让她离开,刹那间,羞愤委屈通通将这个平日里狂妄桀骜的后宫之首包裹,她的拳头在袖中紧了又紧,良久后才倏然松开,提着裙摆急急忙忙的离开了。

    小李子觉着面前的人已经离去,便抬头望了一眼,瞧见沈韵灵正恶狠狠的盯着自己,身子不住的一颤,可还是顶着压力,被迫开口:“韵灵公主,陛下还吩咐道,这个位子应该是长公主的,长公主所坐之位才是贵妃娘娘的,而公主的位置,在后头的公主席上”。

    沈年箐听闻,心里一愣,她今日光顾着陈贵妃的鸾凤袄裙了,竟是忘了,在大楚,宫宴这般重要的时候,后宫主位定然是皇后的,若是皇后已故,便成了她所出的嫡长公主的了。

    陈贵妃不但自己鸠占鹊巢,还将依照礼法本应在后头的沈韵灵拉了上来,沈年箐微微然,这果真是往自己那个最重天家颜面的父皇脸上,印了好几个巴掌呢。

    “凭什么要让本公主去后面,后宫主位的地方,也是她能坐的了的吗”,沈韵灵直直的指着沈年箐,目光愤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