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难熬的昼夜让我清楚了一件事实——我的心脏在你那里。久别重逢,触碰你的那一刻,血液终于重新涌向我那僵直腐烂五年的躯体,你觉得我会为自己的‘生命’付出多少。”

    额前的发丝随着裕彻的咬字而颤动,手臂上的青筋也诠释着那晦暗的癫狂:“为了多拥有这份鲜活一秒,我已经准备好去死了。”

    这些是裕非不曾了解的过去,原以为无牵无挂的潇洒背后竟然还与弟弟的煎熬挂钩,潜藏多年的感情一朝摆在当事人眼前,即使有先前的铺垫,也还是让他为之一怔。

    嘴上说着他不像以前的小彻,突然可怜起来才发现其实还是一样的,如果这里不是地下室的话,裕非觉得自己会抱抱他,垂在身侧的手捏了捏衣角,一个不应景的想法在脑海里一闪而逝,他暗暗咬下嘴唇:“我不知道这些,看来有很多误会,不管你信不信,你是我最重要的人。”

    裕彻愣了半秒,以为自己听错了。

    “哥哥!”他颤抖着声线扑上去一把搂抱住裕非,紧贴的胸膛为错乱的心跳共震,仿佛下一秒就会融化在一起。是真的,都是真的,我是最重要的人…狂喜是什么滋味?已经太久没有体会过,以至于裕彻对自己的状态感到陌生而不知所措。

    他眼眶涌出的液体一部分滴落在裕非的肩背上,凉湿的触感让怀里的人微微仰头,近距离交换着彼此的鼻息,裕非一直觉得裕彻身上的香气很特别,找不到东西可以类比,这暧昧的距离似乎让接吻变得很容易,闭上眼就好了。

    没必要。裕非把头埋回去,轻轻拍着弟弟的背安慰。该说点什么,可是他不善言辞,在有目的的情况下,真心话说出来也会变味。

    他真的长大了,以前被搂在怀里的人不是我。裕非缩在臂弯里懒洋洋地回味旧时光,小时候的裕彻长得很可爱,阿姨们都说他是哥哥的跟屁虫,裕非很享受这种绊脚感,毕竟谁会不喜欢一个眼里只有你的乖孩子。

    不过他也不是个完全听话的小机器人,大概帮裕非三四次忙后是那种爸爸喊小非,他应了声就算的小小忙,就会哼哼唧唧地提出一个他自己的要求,不是太离谱的,裕非当场就应了。

    通常的情况是,那要求很离谱,什么让哥哥当他的同桌、在噩梦里帮他驱赶怪兽、又或者陪他去宇宙探险…裕非一般笑完就走,然后他就会气鼓鼓地大肆宣扬他哥是个不讲信用的坏蛋,边生气边继续当跟屁虫。

    想到这,裕非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莫名被打破氛围,还挂着泪痕的裕彻一脸懵地往下瞧,他眨了眨眼不满道:“哥你好狠的心呐。”

    一抬头,眼前幽怨的人跟记忆中那个乱发脾气的小狗恍惚重合,裕非垂着眼角笑,毫不掩饰对他的怜爱:“怎么不哭啦,你不哭我怎么笑。”

    恶趣味的怜爱。

    “啊…太过分了…让你笑个够!”裕彻皱着脸一头钻到裕非的腹间,蓬松的发旋抵着人家的肋骨,把裕非推攘得躺下,撒娇的方式像个挖掘机。

    好痒,他在挠他痒痒,裕非弓着身子笑得喘不过气,胸腹部传来阵阵酥麻的脱力感,他胡乱滚着想躲也躲不开,只能张着嘴哈哈乱笑。

    裕彻听到他哥被折磨得心服口服,才顶着鸡窝头神气十足地爬起来,还算有良心地帮裕非把凌乱的衣角拉下来,遮住容易着凉的肚子,握着他的手和他对视,像个既幸福又狼狈的小傻瓜。

    “那我们不要再吵架了。”裕非晃晃自己鼻尖上方的人的胳膊,语气难得地耐心温柔:“你也正常一点行吗。”

    听着前半截话裕彻还在乖乖点头,后面就立马反驳:“我哪里不正常了。”

    “哥哥年纪大了,腿脚不好,别让我住这么潮湿的地方。”

    “腿脚不好怎么能赖给25岁的花样年华呢,明明是你不爱回家到处乱跑造成的。”

    “嗯嗯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