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一名不着寸缕的仙人正跪坐于供桌之上,静静与他对视。
那仙人生得清雅脱俗,宛如陇首孤游的片云,眉似柳刀,裁落春风一角,眼若明湖,噙含两斛龙珠,然而容貌再清再雅,仍压不住他肤如藕腴流心,肌若鹅脂攒腻,一身酥骨软肉浑似奶膏捏成的一般,盈盈漫出诱人的肉欲来,直看得人心如蚁啮、口舌生津。
“解灾度厄真君——云入野,听召而来。”仙人神色淡然道。
这一声却朗然似清冽山溪,竟奇迹般将书生心头的躁郁抚平了。
书生赶忙回过神,扑通一声纳头便拜:“跪求真君爷爷救命!外头有妖物要害小人!”
云入野却摇头否认道:“不,门外已无妖物踪影。”
书生这才惊觉室内已无梅香之气,许是那妖物见神仙显灵,故而不敢在此招摇作祟了。
然而他却仍长拜不起,声声饮泣道:“纵有真君爷爷威灵庇佑,但若小人踏出贵庙一步,便立马被那妖物嚼碎了,小人恳请真君爷爷赏点慈恩,略施小力将那妖物除去,好教小人有条活路啊……”
云入野沉默片刻,忽道:“纸笔,有无?”
那书生愣愣抬头,旋即脑袋狠捣几下,甩飞几串泪珠:“有!有!请真君爷爷稍待!”
他赶忙爬起身,就着昏聩的月光急急寻摸着散落在地的文房学具,待摸到一册书,也不管是作何用处的书本,只一股脑地撕扯,谁知那竟是一部线装书,经他蛮力一扯,数百纸页哗然飘坠,书生匆匆抓了一把纸,又从角落里寻到一支笔与一块墨糊,便立刻给云入野送去。
不看不知道,一到了月光底下,竟发现手中那一沓揉皱的黄纸上竟绘着满幅满页的秘戏春图。
涔涔冷汗登时覆满额头,然而书生不敢令云入野久候,只能硬着头皮将手中的东西递呈上去,心里默默祈祷仙人不懂得凡尘云雨。
幸而云入野见到那一沓春画时并未有所反应,只是轻轻接过纸与笔,柔软的指尖滑过书生粗糙干裂的手掌,仿佛朵朵金鹅蕊轻搔而过。
“爷,这里有墨。”书生见他没拿那块墨糊,便小心翼翼地提醒道。
云入野缓缓道:“不用。”
只见他檀口微张,一手搦管将底下那簇毛躁分叉的毫端含入口中,湿软红舌滋咕卷舐着毛团,宛如嘬吸刺胞的幼蜃,触腕纠缠间淫水四溢,书生看得痴了,竟觉出下身发胀发硬起来,位在仙人座下,竟可耻地生出了邪念。
待云入野再将那支毛笔拿出时,末尾毫尖上已然蘸了一抹殷红朱渍,他从那一沓黄纸中抽出一张,展平后铺在大腿上,似写似画地做了一张符咒出来。
书生看着他将那一张龙飞凤舞般的符咒叠作小小一方,心中不解,却见他伸手将符咒递到自己面前,嘱咐道:“张嘴,不要嚼,咽下去。”
书生有些犹豫,心想着毕竟是仙人给的保命法宝,还是听话地将那叠符咒一口吞下。
“我就待在这里,你现在立刻出门,去寻那只妖物。”云入野淡漠道。
书生闻言登时呛到咳嗽,肺膈似要挣破,肋骨于皮下几欲贲凸而出:“呃咳咳咳!!我的爷咳咳!您莫不是说笑吧?!”
云入野解释道:“此处香火稀少、神龛破败,故而我法力不足,不可频繁出行,只得委托你暂作钩饵,引那妖物主动现形。方才你吃下的是神兵敕令符,只需呼唤我名,我便会应召而来,护你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