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一愣,却也不好解释她与宋致并无情意。

    总归也是淮安一片好心。

    她温温一笑,没再接茬。

    到底是年轻体健,不过几日,杨大夫再来把脉,紧皱的眉头总算平复,苦涩的汤药也换了安神益气方子。

    苏锦病愈,沈原自是不能再留在外院。

    “姑娘。”如今文墨被温容指给苏锦做使唤婢子,说起话来也比往日更加亲近,“您瞧,主夫刚刚叫奴婢去院里领了给您新做的衣裙。”

    她兴致勃勃地学了温容的口吻,“原儿躲过一劫,全都有赖于苏姑娘,这些都是沈府的心意,你且叫她莫要推辞。”

    文墨学得有模有样,见苏锦摇头失笑。这才又正经起来,“姑娘,今是百花节,也是咱们公子的生辰,下午去罢萃华阁,晚上大人还要在府中为公子设宴,您可准备了什么贺礼?”

    说起这个,苏锦叹了口气,如实道,“只准备了一本书。”

    昨她与淮安打听了沈原的喜好,那些金腕饰、玉头冠都不是五十几个铜板能买得下来的。

    她思来想去,念及沈原早前曾来问过《文玉恪论》,于是便新买了一本,在上面细细做了批注。

    虽是寒酸了些,但眼下她能送的,也就只有这个。

    “姑娘有心了,大人曾说学问无价,想必公子定会欢喜。”文墨暗恼自己多嘴,赶紧宽慰补救。

    苏锦弯唇,并未怪她。

    今晚恩师宴请,前来的非贵既富,况且这几日生病,耽误了太多功课。是以她只打算露面送上薄礼,便回来读书。

    “姑娘,您瞧瞧这几套,可有喜欢的?”

    到底是要赴宴,文墨挨个给苏锦比在身上看了看,仔细对比了半日,忽得眼前一亮,“依奴婢看,姑娘肤白,穿这套木槿紫最为相称。”

    将其余几套一一放进衣柜,粗心的婢子这才发现衬板上还有件叠得整整齐齐的水红色肚兜。

    “咦?”

    想起淮安转交衣裙时的支支吾吾,文墨顿时福至心灵,暗道淮安这小子有两下子。忙将新肚兜连同木槿紫的衣裙一起搭在竹制的屏风上,捂着嘴偷笑道,“姑娘,浴桶里的水温差不多了,您先去泡泡,一会奴婢再进来替您倒水。”

    “多谢。”苏锦莞尔。

    徐徐风起,温柔地吹进一室花香。

    待水汽氤氲,浴桶里的人才缓缓起身,乌黑的发梢贴住莹白,水珠滴落,顺着一身冰肌玉骨,悄悄落回水面,荡漾起无数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