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沨还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楚亚就立刻一扯被子钻进去,像只乱窜的小老鼠似的,丝毫没给他逮住他的机会。

    路沨心中一坠,刺痛感阵阵涌上胸腔,他赶紧俯下身抓住那团白色的“东西”:“你、你在哭?”

    光是问出哭这个字,他就乱得不行,生怕楚亚又遇到了什么破事,或者根本就不喜欢他,很讨厌被他纠缠,是被他弄哭的。

    然而隔着一层被子,对方的声音里却没有哭腔:“……谁哭了?法治社会,你造谣是要坐牢的啊。”

    但路沨蹙紧眉头,依然确定自己刚才是摸到了眼泪,所以越发急切,动作也不由强硬起来。

    “那你脸上为什么有水?”

    “……听话,跟我说怎么回事。”

    “……我水多不行?”

    可楚亚却死活不出来,只有声音模糊地从被子下往上冒,“我……我要睡觉了,你赶紧关灯……!”

    路沨不管不顾,急得连被子带人一把横抱起,然后把人抱上自己的床:“我不信。”

    “你还想睡觉?今天不解释清楚别想下床——”

    两人瞬间僵持起来,被子卷儿里的人泥鳅般拼命挣扎,却还是败下阵来滚落在他柔软的床上,只得赶紧拿手挡眼睛。

    刚才的半秒空隙,路沨看清楚亚真的双眼发红,所以更是气急几分,上前便单膝一跪分开他两条腿,直接限制住他的行动,不容反抗地将他攥进了怀里。

    两人肩膀撞下巴,楚亚被钳制得死死的,立刻低下头脸色通红谁也不看,路沨则依然紧紧抓着他手腕,还是怕自己一个不注意,他又会跑。

    两人各自赌着什么气似的,呼吸沉默地交错,楚亚垂着的脑袋离路沨的肩膀就几厘米,却没有像之前一样安心地靠上来,反而整个人都缩起来,凶他:“非礼老子是要收费的,一晚上一个亿知不知道……”

    路沨看着怀里的人发红的眼圈,还是着急又心软,不再敢逼对方,只得拢过对方后颈,让他可以靠在自己胸膛。

    “我知道……我出一个亿就是了。”

    路沨咽下担心,想尽量给他安全的怀抱,继续道,“……对不起,刚才是我太急了。”

    “你不想说……就晚点再说,只要你知道我一直在就行。”

    他比谁都清楚,楚亚要不是遇到什么大事,绝不可能这样。

    对方其实没有别人想的那么暴躁,甚至脾气还很好。

    会退让经理,会帮每个队员理解战术思路,会给他洗衣服,连支烟都只是咬在嘴里过过瘾,为了他一直没点过。

    路沨看在眼里,时常怕他离开了自己,又会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