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大娘的包子铺直接关了张,紧闭的门板缝中,透出亮光,里面人影憧憧,忙作一团。
凤芙珍给卫小包擦拭伤口之时,柴家母女已手脚麻利地将揉面的案板挪开,让出台面,杀手的尸体被放在上面。
卫翎把袖子挽高,将死人的上衣剥开,从头到脚,从前往后,仔细看着。
凤宛站在一旁,沉默地看他在尸体周围鼓捣;艄公性急,几次欲出声询问,卫翎正看的专注,也不曾答话。白朴悠哉悠哉从后院客房给自己沏了壶茶,小口抿着;柳二郎则像个好奇宝宝,不管卫翎看过哪处,他都要凑过去跟着看几眼。
足有一刻钟,卫翎掏出帕子擦手,艄公撇嘴问,“卫世子,都看出啥了?”
卫翎笑,露出一口小白牙,“没看出什么。”
白朴“噗”地喷了艄公一脸茶水,艄公哎呦起来。“小子,你逗我玩呢?”
卫翎心平气和地对他解释,“艄公前辈,这人应该就是个江湖杀手,身上没有能证明身份的东西,连兵器都是最普通的短刀,凭尸体,在下的确看不出他的来历。”
白朴也掏出帕子,擦了擦嘴角,又把帕子递给艄公。艄公推开不用,拿自己袖口在脸上抹了一把,一副愤愤不平的样子。“架势倒是摆得十足,我还以为有什么惊人之语。”
白朴笑着缓颜。“我听老六说,卫家小哥聪慧,一点就通,你在刑部看了许故得尸体,举一反三,将他的身份推测了个七七八八。”
卫翎客气的很,“白前辈,许故的身份是个书生,可他的尸体却处处有悖于一个书生的常情。但这乌鸦却是个杀手,他的尸体也的的确确像个习武之人。从尸体上我看不出什么。”
柳二郎挠挠头,对卫翎露出无奈。“这家伙两次行刺凤家人,若是生擒,我们可以逼问背后的主使,可死人不会开口,对我们就没用了,真想知道究竟是谁在背后出黑手,急死我了。”
卫翎想了想,“倒也不是一无所获,还是可以推测一番的。”
“哦?”柳二郎眼睛瞪得溜圆,“你有什么推测。”
卫翎看向凤宛,“刚才你说,他们动手之前曾确认你的身份?”
凤宛回忆当时的情形,微微颔首。“不错,杀手先对我喊了声凤宛。他总不会是提醒我要动手了,应该就是为了确认我的身份。”
卫翎:“两次行刺,目的明确,可见乌鸦背后的主使意在对凤家寻仇,但两次也有不同。”
柳二郎奇道:“哪里不同?”
“他们似乎并不太了解你,所以喊了你的名字来确认身份。但他们却很了解凤姑姑,甚至知道她耳垂有痣,且心怀恶意要割下她的耳朵。”
“难道对方意在向姑姑寻仇?我不过是被迁怒?”
卫翎认真思索片刻,“也未必,既然寻仇,自然是斩尽杀绝最好。”
艄公更不乐意了,气呼呼瞪着卫翎。“你这小子真是让老子火大。说起话来总是吃了吐,吐了吃。不是你说两次寻仇也有不同?”
卫翎笑了笑,开始学着过滤艄公话中的牢骚。“凤宛是今日下午才从刑部出来,入夜时分就遭遇行刺,只有两个可能,第一,他知道凤姑姑在鬼市,你一定会找来,故守在这里等你;第二,他跟踪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