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万一……
只要有这万一的可能,别人就不敢对他下定论,说他是个彻头彻尾的废物。
他也就活下来了。
然而,一旦出现在别人面前,他的一切逃避和掩饰都会被轻易戳穿。
邋遢的打扮,没剃干净的胡渣,攒了三天三夜的眼屎,不自信的眼神,拘束的手脚,怯懦的言语……
哈!这家伙连个人样都没混出来。
他们心安了。
王梦怡又死了。
所以王梦怡要像影子一样过活,取决于光源的高度和角度,影子可大可小,捉摸不定。
但一遇上光,影子就没了,露出一事无成的本体。
那时,王梦怡没了影子的保护,也会像任何一个正常人一样,胆小、害羞、假装温和善良与世无争。
一碰上一束审视的目光,就会敏感起来,我看起来太寒酸了吗?太没自信了吗?太没品调了吗?
现在,王梦怡就处于这种境况。
他挺起胸,假装无所谓,假装是个潜心在家修炼,创作艺术的艺术家出门采风,呼吸新鲜空气,接触大自然,耳朵却竖起来,听老人们的话。
老人们指着他的背说:穿皮鞋,不上班,游手好闲的家伙。
王梦怡很伤心。
果然逃避久了,光是一双皮鞋不足以挽回形象。
他没心思逛下去,匆匆回家。
他想,也许下次该穿身西装。
这样就没人说他游手好闲了吧。
窗外传来朱逸之的歌声。
王梦怡拉开窗帘,朱逸之笑眯眯地捧着一本书在唱歌,看到王梦怡,冲他打招呼。
“你好啊,大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