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吧。”苏红小心翼翼的反驳道。通过当初的接触,在苏红看来,那翟灏还没有大胆到学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地步;而且那完颜晟也不是那扶不起的阿斗,即使是翟灏有心独揽大权,完颜晟也未必会让他得逞;更何况,还有一个翟天定,他对权力的**似乎并没有那么强烈。想到那个男人,苏红心里一阵唏嘘。
只是没想到,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倒是让韩毅更加激动—
“怎么不会,翟灏自认三朝元老,野心勃勃,在他看来,当今皇上就是个孩子,翟灏从来没有把他放在眼里。朝廷上人尽皆知,你若不相信,一问便知。”
韩毅说着这话,或许是因为义愤填膺,而显得非常激动。呼吸急促,过了好久,才慢慢地平复下来。
闭上眼,深吸一口气,缓了缓神。韩毅冷静了,重新睁开眼,回头看向苏红,却发现她眉头紧皱、神色之间颇是不安。想着刚才吓着她了,便有些过意不去。走过去,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你不要紧张,是我不好,我刚才太激动了,尤其是想到皇上……”说到此,深深一叹。
咽了咽口水,苏红试探道:“韩大人刚才所言,是真的?”
“句句属实。”韩毅神色严肃,点着头,非常认真。看着苏红,好一会,放开了她,叹着气,慢悠悠地说道,“当今皇上登基之前,恰逢先皇病重,宁王完颜宇发动政变,闯入内宫,要挟先皇,逼迫让位。当时当今皇上也在皇宫里,两个人形同囚禁。若不是翟灏、翟天定父子俩当机立断,如今的天下,还不知是谁的天下。”
“就因为这个,当今皇上念及翟灏父子救驾有功,登基以后,册封为端阳侯。却不想,时间长了,那翟灏自恃功高盖主,不把皇上放在眼里,朝堂之上一手遮天。当今皇上每每想去其党羽,朝堂之上,总是有人提起旧事,暗指皇上不懂感恩、兔死狗烹。时间长了朝堂之上,为翟灏说话的人越来越多,而一些反对他的人,或贬或杀,已经没有几个人了。这一次,皇上与我密谈,提起这件事,皇上声泪俱下,令人动容啊。”
韩毅说着,又是一声叹息,闭上眼睛,似乎是在为那个敢怒不敢言的小皇帝鸣不平。
“这次,皇上让我代天巡狩,表面上查看各地情况,实则是招揽人才,尤其是这次的乡试,绝对不能让翟灏父子捷足先登。可没想到,紧赶慢赶,还是晚了一步。最关键的是,主考官潘华居然也是翟灏父子的人……”说到这,韩毅回头看着苏红,面带慈爱之色,“杜贤侄,这次的事,多亏了你。否则,让那潘华这么快认罪伏法,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啊。”
“大人谬赞了,学生也是迫不得已,为求自保,本能反应罢了。”苏红谦虚道。
韩毅微微颔首,更是赞许,捋着胡须:“这一次,你举报有功,本官已经写了奏折,把你的情况报告给了皇上。过几日,你随我入京,我自然会向皇上引荐与你。从现在开始,你好好的准备一下。”
“什么,入宫见皇上?”听了此话,苏红吓了一跳,禁不住脱口
而出,因为激动,声音有点大,连带着韩毅都是大吃一惊—
“怎么,杜贤侄有什么问题么?”韩毅奇怪,苏红反应这么大,看样子又不像是激动兴奋,她是怎么了?
苏红此时激动、紧张。入了京,别说是去见完颜晟了,就是见到了翟天定,也不得了,万一让他认出来……
再说了,就算是过去了六年,认识自己的那些人已经忘记了自己长的什么模样,可冒充杜明,对自己来说,也非易事,且不说那些所谓的治国之策,就算是完颜晟考量自己的文采,也不好应付的。想当初,为了可以在韩毅面前将杜明的文章背个滚瓜烂熟,自己连续两天两夜没合眼,如果要应付皇上的询问,自己岂不是要从现在开始发奋读书,头悬梁锥刺股?
一想到这,苏红就禁不住冷战连连,读书,自己实在不是那块料。
“杜贤侄,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苏红的那个寒战,韩毅是看见了,好像是害怕了。为什么?韩毅有些不解,便问道。
苏红定了定神,回头看他,行了个礼说道:“大人的栽培之意,学生感激不尽;只是学生现在入京、觐见皇上,恐怕是不太合适。”说到这句话,苏红抬起头来,见那韩毅微微张口,好像要说点什么。不等他开口,苏红继续说道,“一来,学生乡试虽过,任务却还没有完成,三年以后,还有一场殿试,时间紧迫,学生还需要好好准备……”
“这一点你不要担心,如果这次觐见皇上,你的表现可以让皇上满意,殿试之事,自然是不用考虑的。”韩毅安慰地说道。
早知道你会这么说,意料之中,苏红不以为意,只接着道:“大人的栽培之意,学生万分感激。只不过还有一事,学生不得不做。三个月前,家母去世,因为忙于考试,按照家母吩咐,学生只是草草安葬,每每想起这件事,学生心里总是过意不去,对不起母亲。如今,考试结束,大仇得报,学生也应该陪着母亲身边尽尽孝了,最起码把母亲送回家乡,妥善安葬。守孝三年,准备殿试。”
“这个……”韩毅听到这话,皱起眉头,犹豫万分,“杜贤侄,你应该知道,朝廷、皇上现在是用人之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