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件事,要怪就怪完颜晟。事发第二天,完颜晟派人送来补品,过来慰问,这样一来,再不说,就是人尽皆知。
当然,翟舒儿对于这件事也就在意了那么一两天,没多久,就没有再提了。至于翟天定,在这之后,更是只字未提,哪怕是自己一开始告诉他,刺客可能是张媚儿,他也是低头沉思片刻,什么也没说,就拉着自己离开了。
苏红不知道这两天就这件事,翟天定到底有没有调查,调查结果如何,不得而知。越是如此,苏红越是不安。尤其是这两天翟天定派了随从,对自己寸步不离,美其名曰,保护自己的安全,可实际上呢……翟天定是不是怀疑,那天的事,是不是自己安排的苦肉计?
正想着,马车停了下来,有人掀开了帘子—
“苏姑娘,到地方了。”
苏红回过神来,轻轻点头,对外面这个人高马大的家伙说了一声“谢谢”,然后就掀开帘子,下了马。
这个人叫于飞,是翟天定的贴身侍卫,出事以后,翟天定把自己交给了他,贴身保护。这两天,除了晚上,自己和翟天定在一起,这个于飞,对自己可谓是寸步不离。哪怕是自己去看翟舒儿,他也是站在院子门口,静静地等待着,到底是保护还是监视,不言自明。
“苏姑娘,苏姑娘……”
刚一下马车,苏红就听见一声声激动的呼唤。抬头看去,只见一个老者拄着拐棍向自己快步而来。苏红认得这个人,小桃的父亲:“伯父。”待他近前,苏红轻轻地唤了一声,并弯下腰去,微微欠身。就在这个时候,却被人慌慌张张的扶了起来—
“使不得,使不得,姑娘,你是翟小姐、翟公子身边的人,你这样,折杀老夫了。”老人家诚惶诚恐,弯下腰去,也要行礼。
苏红眼疾手快,将他扶起,笑道:“伯父言重了,我只是伺候小姐、伺候公子,不算什么的。其实我的出身和小桃姑娘一样,也是贫苦人家,所以你没必要如此紧张。”
老人家点了点头,起身,擦了擦眼角。
苏红放开他,打量了一下,突然发现什么,微微蹙眉,不解道:“伯父,你的腿……”苏红还记得前几次见他,老人家随不算是健步如飞,倒也正常;这才几天工夫,就变成了瘸腿,还拄起了拐棍?
老人家叹了口气,苦笑道:“这几天比较忙,前天准备东西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幸好问题不大,拄着拐棍,也可以走路。老了,不中用了。”说到此,老头苦笑地摇摇头。可能意识到说远了,他急忙回头,赔笑道,“苏姑娘,实在对不起,人老了,没什么记性,说起话来,就没完没了。好了不说了,来来来,快进屋,喝杯喜酒。”
听了这话,苏红突然想起自己来此的目的,回过头,从马车里拿出一个红包,递给老者:“伯父,我这次过来,是奉了公子小姐的命令,这些是公子小姐给小桃姑娘准备的贺礼,东西不多,还望伯父不要嫌弃。”
“这么多东西,还不多?苏姑娘,你真的折煞我了。”老人家
仍旧是诚惶诚恐,双手捧起礼盒,感叹道,“翟公子、翟小姐,真的是好人啊,尤其是翟公子,只可惜我们家小桃没那个福气。”说到这,轻轻地叹了口气,好像是有些失望。
很快,老人家回过神,笑着招呼苏红:“苏姑娘,你这边请,这边请,喝杯喜酒。”
“多谢了。”盛情难却,苏红只能跟着他往前走。边走着边忍不住开口问道,“小桃姑娘现在何处,我能不能和她说几句话……”
“果然是人靠衣装,佛靠金装,小桃这么一打扮,就是和原来不一样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呢。”
“就是就是,小桃姐这么漂亮,谁娶了她,可是前世修来的福气啊……”
刚走到闺房门口,苏红就听见里面的叽叽咋咋,不由地停下脚步,站着那儿看着。前方,小桃背对着自己,坐在镜子面前,任由身后的姐妹为自己梳妆打扮。透过镜子,苏红注意到女人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木木地看着前方,毫无即将嫁做人妇的喜悦。为什么会这样,难道她还放不下?何苦呢?
就在这时,镜中的女人突然皱起了眉头,直直地看向前方,自己的方向。苏红知道被发现了,索性就进去吧,该来的总会来的。于是她轻轻地咳了一声,拐了个弯,向屋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