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堂非?”重复着这个名字,翟天定似乎觉得很陌生。打量了他一阵,好像是有了印象,“你是韩大人的手下吧?”
翟天定还记得刚才就是这个人,带着一群“考生家属”指认了那个冒牌的杜明。就冲这一点,翟天定自然而然地认为此人是韩毅的人。
陈堂非却是摇摇头,笑着否定道:“翟都尉误会了,学生和杜兄一样,也是这次乡试的考生。尽管也是成绩喜人,却不及杜兄,只得了个第五名。”说到这,好像是下意识的,陈堂非向苏红看了一眼。回过头,面对着翟天定,继续解释道,“因为考试时,学生听说有人因为zu0'b-i被赶出考场,韩大人提起这件事,学生就想起那几个向学生讲述此事,找到他们,希望助韩大人一臂之力。”
“看来对于韩大人的事,阁下却是尽心尽力。”翟天定冷笑地讽刺道。
“翟都尉误会了,学生这样做,倒不是为了韩大人,不管是觉得杜兄为难,想助她一臂之力罢了。”陈堂非依旧是否定道。
听到这话,翟天定愣住了,回头看了一眼苏红,微微蹙眉。
苏红此时也有些尴尬,她感觉得到翟天定质问的目光,却不敢回过头去与他对视,只是皱着眉头,不解地看着眼前这个男子—陈堂非。他在干什么,为什么扯到自己头上,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陈堂非仿佛没有感受到二人异样的目光,只是缓缓地开口,继续解释道:“我与杜兄相识已久,杜兄这些年发奋读书,实在是不易;如今功成名就,却被他人陷害,实在是让人痛心。学生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看见杜兄遭难,心如刀割。如今但凡有希望,学生必然会全力协助,以还杜兄一个清白。”
“这么说来,你让那些人过来当面对质,只是为了杜学子了?”听他这么说,翟天定求证般的反问一句。见他点点头,复又追问,“可是据我所知,当日在韩大人面前,你并未为杜学子说过一句话?”说完这个,翟天定的眼神陡然间变得凌厉,不满之意溢于言表。
翟天定的问话带着挑衅,让陈堂非貌似难堪,一时间似乎找不到回答的语言,不曾想,陈堂非还没有开口,苏红的声音却首先响起—
“这件事与陈兄无关,是学生自己不愿意麻烦他人。”
听到这话,翟天定似乎愣了愣,慢慢地回头,看着苏红,满目不解。然而让他失望的是,面前之人却一直是低着头,对他的目光视而不见。
就算是低着头,苏红也可以感觉到男人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让她莫名的紧张。不过对于承受了一天这样的目光的苏红来说,基本上已经习惯了,此时,面对他,还可以保持冷静:“此事乃学生个人恩怨,学生不愿意把无关之人牵涉其中。陈兄和学生一样寒窗苦读十几年,为求功名。如今好不容易榜上有名,却因为学生遭至杀身之祸、无妄之灾,学生就算是罪该万死,也难辞其咎。”
说到这,停了停,苏红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眼翟天定,接着说:“再则说了,学生对于韩大人
、翟都尉信心十足,学生相信,就算是没有他人帮忙,韩大人和翟都尉也可以还学生一个公道,因为邪不压正。”说完最后一句,苏红彻底抬起头来,问道,“不是么,翟都尉?”
听了这话,翟天定先是一愣,随后哈哈大笑,不由地鼓起掌来:“好一句‘邪不压正’,杜学子,今天的事,你可真的让我刮目相看啊。”说着话,翟天定不自觉地向她面前凑了过去。
距离太近,有些暧昧,苏红觉得自己甚至可以感受到他呼出的气体扑面而来,一时竟有些把持不住,下意识地向后仰仰,和他拉开距离,赔笑道:“性格使然,性格使然。”说着话,苏红不断地把眼神往旁边瞟,似乎在提醒,旁边还有一个人呢。
眼睛一瞥,翟天定看到了旁边的陈堂非,见他眉头紧皱,似是疑惑。翟天定或许也觉得不妥,于是就后退几步,算是放开了苏红。
恢复了自由的苏红顿觉一身轻松,长松一口气,余光中,陈堂非目带深意,虽然表现出疑惑不解,可苏红感觉得到,他的心里或许并没有表面上的那么无知。
“陈学子,听你刚才的意思,你好像和这个杜学子认识了很长时间了?”翟天定故作无意的打听着,玩味的眼神却不停地在两个人的脸上流连。
“当初在县城,学生曾经和杜兄一起在客栈里刻苦攻读。”陈堂非这样回答地说道。
“原来如此。”翟天定点点头,回头看那苏红,半眯着眼睛,紧抿双唇。
看得出,翟天定是怒了,为什么?因为陈堂非的话?陈堂非的话有什么问题么?苏红不明所以,在她的心里,却有一个隐隐的猜测,只是对于这个猜测,她不愿意承认。就算是真的,与自己何干?苏红这样想着,继续保持沉默,不说话。现在的她唯一要做的是做好杜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