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缘无故的,陈公子为什么要给她那么多钱?”猜对了,锦瑟不由地喃喃自语。突然间想到什么,她猛地瞪大双眼,“难道是,难道是…...”
“和他无关。”锦瑟在想什么,苏红如何看不出。所以未等她把话说出,就平静的否定道。却见她眉头紧皱,疑惑地看着自己,苏红也清楚,得不到答案,这女人恐怕连觉都睡不着。想到此,一声叹息,“要说完全没有关系,也不太妥当。充其量就是个见死不救吧。”
“见死不救?”听了此话,锦瑟更是糊涂。这时,只见苏红点点头,继续对自己说—
“那天晚上见面,他和我说起这件事。据他所说,他是亲眼看见那顾老二被人毒打,却没有出手,只是眼睁睁看着。或许是因为这个,他觉得对不起顾大嫂,所以……”
“就这,就给了她一千两?”锦瑟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但见苏红神色平静,微微颔首,却是说不出的肯定。看来是真的。意识到这一点,锦瑟自然是心里酸酸的,“没想到这个陈公子还挺有钱。”
“是,他确实是有钱。成大事者,如果没钱,他能干什么。”苏红说到这,禁不住冷笑,语气中带着轻蔑。只是冷笑过后,又是苦笑,是啊,就因为有权有势,这个人把自己吃得死死的,让自己只能为他所用,没有选择。而他却为自己“安排”好了一切。
“成大事者?陈公子要干什么呀?”锦瑟更是糊涂,突然灵光一闪,“难道他是要你……”
“什么都别说了,睡觉吧。”适时的,苏红打断了她的话,脱了衣服,躺在榻上。
不得不承认,陈堂非考虑周到,在这个房间里,除了一张床,还有一个榻。可能是考虑到三个人挤在一张床上,不太舒服,所以就提前准备了卧榻,供自己休息。本来,院子里还有一个房间,可现在,陈堂非住在里面……想起那个陈堂非,苏红不由地再次蹙起了眉头。
“大姐,其实我觉得就算是你把钱还给了那个什么顾夫人,这么多钱,她也未必保得住。”
锦瑟略带埋怨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苏红侧过头,只见她斜倚在床上,静静地看着自己。苏红眨了眨眼,示意她继续下去。于是锦瑟接着说—
“你想啊,她那个贪财如命的表叔一天到晚看着她,就算你把钱还给了她,过不了多久,这钱又落到了她表叔手里,她还是一分也没有……”
“那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苏红侧过身,主动发问。
见是如此,锦瑟好像是看到了希望,急忙说道:“大姐,你看啊,这笔钱本来就不是顾大嫂的,是别人给她的,是谁给她的,她也不知道。就算是还给了她,她也未必敢花,而且还得提心吊胆防着别人,依我看,还不如……”留给自己四个字还没说出来,对上苏红平静的眸子,准备好的话一时间竟然说不出口了。仿佛是羞愧难当,锦瑟默默地低下头去。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忐忑不安之时,锦瑟听到这么一句。微愣一下,抬头看着自己,却见苏红半
倚在床上,一口白牙,笑看着自己。这样的笑容更让锦瑟羞愧难当,咬着唇、低着头,半天不吭声。
可能是意识到自己的眼神给了她太大的压力,苏红主动转过身,背对着她,抬头看着天花板,悠悠地说道:“锦瑟,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也承认,现在我们确实是需要钱。相公没有了,家里的土地、房屋都被易主,相公这么多年赶考,家里的钱都花得差不多了……”
话未说完,就听见低低的抽噎声。侧目看去,锦瑟侧身躺着,捂着唇,泪流满面。
看到如此,苏红无声地叹了口气,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不仅如此,还有叶儿。孩子年纪还小,以后道路未定,不管他以后做什么,从小养大,都离不开一个‘钱’字。也许在你看来,前路漫漫,看不到尽头。可你想过没有,我们是这样,顾大嫂呢,是不是比我们还难?”
听到这句话,锦瑟愣住了,停住了哭泣,含泪看着苏红。
余光中,锦瑟没有再哭,苏红放了心。移开目光,轻咳一声接着说道:“那李茂才为人贪婪,当初为了顾家的什么传家之宝,把侄女嫁给了他,后来发现传家之宝根本就不存在,悔婚不成,便提出一千两的彩礼。迫使顾老二无可奈何,只能去du'b0。现在顾老二欠下赌债,死于非命,在他的身上,李茂才一分钱也得不到,自然是不甘心,顾夫人还年轻,李茂才想把她另嫁他人,弥补损失。可现在,顾大嫂怀了孕,他们夫妻情深,顾大嫂想保住这个孩子。可你应该知道,男人没有了,女人一个人带着一个孩子有多难。而那一千两银子的银票,是他们母子二人后半辈子唯一的希望。”
“可就算是你把一千两银子还给她了,她也未必保得住啊?”锦瑟还是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