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刚好凑一对,也是缘分。”金幼孜欣然点头。
桐拂趁他得意,将手挣脱了,“我又瞧见他了。”
他手中一空,心里也跟着一空,“济南之围已解,盛铁二位大人乘胜追击,收复德州。如今铁铉已一路自山东参政升为山东布政使,至兵部尚书。盛庸封平燕将军,以替李景隆。
如今盛庸屯德州,平安吴杰据定州,徐凯守沧州,相为犄角以困北平。
这位燕王却欲出征辽东……”
“不,不是辽东。”桐拂摇头,似是自语,“自通州折转南行,非辽东的方向。”
“通州南行?”金幼孜一时沉吟,“还瞧见什么?”
桐拂摇头,“不甚清楚,似是攻城,看不出是何地。但城墙本已破旧,墙头皆是筑具。燕军急攻之下,很快破城……
又见渡河,奇袭,返兵击之……
燃烧的船,不见头尾……复渡河……”
说到后来,她的脸色愈加凝重,“似一场恶战……”
她分明看见朱棣埋首于一件浴血战袍,似悲痛不已……却又不知是何人战袍……兵戈铁马之间,人影幢幢,面目缭乱……
金幼孜瞧她脸色愈加难看,正想出声安慰,却见她猛地坐直身子,“怎么会?孙定远?是定远!”
金幼孜一愣,“他不是已经……”
“我看见他了,他还活着……”桐拂忽觉脑中胀痛不已,抱着脑袋再说不下去。
金幼孜忙将收在袖中的一包药屑取了,倒在茶中递与她,“快些喝了,料到你会如此,喝了就不痛了。”
她被那纷乱面目血腥厮杀所扰,当下也不犹豫,一口喝干净,很快沉沉睡去。
金幼孜见她熟睡,替她掖好被衾,走至一旁书案。取了笔墨,在纸上勾画片刻。最终在两处城池之上,各自轻圈一道沧州。东昌。
他转念想到方才与桐君庐一席谈,不觉又是一叹。
此番情形,复杂如斯,已远远超出了自己所想。
……
深秋,太医院庭院里几株枫树,霜色流丹,萧萧瑰艳无双。
庭内廊下,桐君庐望着手中医方,眉间紧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