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能对您撒谎。”鹤社队长——牧良白的脸上毫无表情,如同他整个人没有一丝破绽,“你能够听到这世间万埋藏在心底最真实的话语。”
“花孚怎么样?”岑繁皱眉问。
“他在监狱里。”牧良白缓缓说。
“好吗?”
“一如既往。”
刚刚的那个声响让岑繁多少有些迟疑,但这一次,他的确没听到牧良白身上的任何杂音。
他拧着眉头,沉吟片刻,极致地追寻着周遭微不可闻的音波。
——那些只能被神听到的窃窃私语,和隐藏起来的心声。
但没有,就像面对是个死物一样,对面这个人心无杂念。按理说,只要有思考,就会有心声;只要有心声,就会被神听到。
山神沉默的间隙,牧良白温文尔雅地开口说:“其实,这次来叨扰山神大人,还有另外一个原因。捕抓食梦需要的神器是玄网,遥想当年,玄网被花孚借走了,一直未还。”
鹤社的态度一如既往地恭敬,语气谦卑。提到玄网,岑繁微微一愣,中断了思考。
这个小妖说得没错。花孚曾经偷过鹤社的镇门神器玄网,东窗事发后,岑繁纵容了花孚的行为。在他的包庇下,花孚没为窃取神器这件事付出任何代价。虽然,非要追本溯源的话,所有神器都是神的所有物。
岑繁咳了咳。
咳了两声之后,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没有说明,但队长和毛孩都知道,山神同意收拾烂摊子了。
先是用花孚的安危打头阵,然后用花孚的错事干扰视听,如果岑繁对眼前这个看着斯斯文文的小年轻再熟悉一点,他也许会警惕牧良白对话里的套路。
但,他是一个不谙人情世故的山神。
两个大人说话,小白毛孩儿也凑热闹走过来,他问牧良白:“你好厉害,要在他面前保持不胡思乱想,不被偷听,很难吧?”
牧良白看着这个不及他腿长的小孩儿,半弯下腰,微笑和煦地说:“也不算很难。”
“噢,那你一定是植物系的妖怪,只有植物系的妖怪五窍干净。”毛孩慢慢道。
“你猜对一半。”牧良白笑着说。
“带路。”岑繁出声提醒该办正事,并不关注两个小妖之间的谈话。
“是我失态了。”在岑繁看不到的地方,牧良白瞬间收敛了所有的表情,“山神大人这边请,我先带你去检查食梦侵蚀过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