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沈昭雪一脸笑意地看着自己,年轻姑娘还以为她又要好好夸赞自己一番,唇角翘起,粉白的面颊上已然露出自得的笑容,谁知沈昭雪居然是拐着弯来嘲讽她,当下便气得她吹胡子瞪眼睛的,一双眼更是死死地盯着沈昭雪,好像随时都要吃了她一样。
“你,你这人怎么能这么说话呢!”她手指着沈昭雪,怒不可遏道:“我还待字闺中,你怎么,你怎么敢说这样羞辱我的话!”
沈昭雪挪开她直指着自己面门的手指,一脸真心诚意地看着她道:“姑娘可不要瞎说,我可没有说什么羞辱姑娘的话,不过是实事求是罢了,姑娘年纪轻,却打扮华丽,再配上这样香味浓烈的香粉,可不是闻着不像个年轻小姐么?若是姑娘不信,这里这么多人,姑娘随便喊一人问问就是了。”
年轻姑娘看向杨掌柜,希望他能站出来为自己解释一二,可是她的眼角余光里看到的都是对自己指指点点的围观人群,她心里顿时就明白了过来,这个女子确实说得有几分道理,可一想到她居然胆敢在大庭广众下挑明自己的短处,年轻女子还是忍不下这口气。
“就算你说得有几分道理吧,不过听你刚才那么说,你也是卖香粉的吧?既然你有本事说出我用的香粉和我的打扮有多么不相配,那你要是不能拿出和我的打扮相配的香粉,那你也不过就是嘴巴能说罢了,有什么可得意的。”
说着,年轻姑娘又抬起了下巴,满眼挑衅地看向沈昭雪。
先前,沈昭雪只当她是个家里娇惯着长大的小姐,听到这番话,才知道这姑娘倒也不笨,不过是脾气大了些罢了,人还是挺聪颖的。
见沈昭雪没有立刻回话,反而看着自己,好似在思索着什么,年轻姑娘还以为她是怕了,脑子里没了主意,正在现编,面上的笑容就愈发得意了。
“算了,看在你们不过是那边小地方的人,没什么大见识,本小姐今天就……”
年轻姑娘大方宽恕沈昭雪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沈昭雪在她身边的丫鬟耳边低语了几句话,那丫鬟听完,先是一愣,然后脚步飞快地跑回到停在街边的青帷马车上,在车厢中停留了些许时候,再从车上跳下来时,手里分明拿着个什么东西,朝着她们跑回来的脚步更是格外轻快,看起来很是兴奋的模样。
“小姐,是这瓶香粉吧?”
凤青把手上的白玉瓷瓶递给沈昭雪看,沈昭雪接过瓷瓶,拔下瓶口的红布塞,右手在瓶口处扇了扇,俯身向前,鼻子嗅了嗅,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就在众人引颈相看时,沈昭雪将红布塞塞回了瓶口,伸手朝前,将白玉瓷瓶递到了那位年轻姑娘面前。
“这瓶香粉研磨其中除了惯常用以制香的植物外,还加入了茉莉花瓣和少量橙皮,比之寻常香粉更多一份清新雅致、天然意趣,配上姑娘的华丽装扮,不但不会显得姑娘太过奢华,反而能凸显姑娘的少女娇柔,而且制香时只做出这么一瓶,保管姑娘用了能真真的做到令人闻香识人,再不用担心和别的姑娘撞了香味了。”
听着沈昭雪说的话,年轻姑娘已然动心,拔开瓶塞闻到香味时,她便彻底被沈昭雪说服了。
“我家中天南地北,甚至红毛国的香粉都有不少,可我还是头一回闻到这样的味道!”
年轻姑娘说着,深吸了一口气,回味着空气中漂浮着的香味。
“看来这小小的兴安府也是藏龙卧虎,这瓶香粉本小姐要了,多少钱,你尽管开口!”
沈昭雪看着面前喜不自胜的年轻姑娘,抿唇一笑,眼角的余光看到某个准备逃跑的人时,突然计上心头,也不急着卖东西了,纤长的手指朝他一指,正想趁机离开的人顿时就停住了脚步。
“我要和你卖东西,你指着杨掌柜干什么啊?”年轻姑娘不解道。
杨掌柜刚抬起的脚顿时就落回了地上,面上陪着笑对沈昭雪说道:“沈老板,你这是怎么了?别指着我啊,董姑娘才是要和您做生意的人,您看我这不不买东西的干什么啊!”
沈昭雪收回了手,端详着和杨掌柜眉梢眼角的惊恐,佯装好奇地问道:“可是,杨掌柜你要是不想做生意,为什么要把这位董姑娘带到我们铺子里来捣乱呢?”
见沈昭雪看透了自己的小心机,杨掌柜也撑不住了,气急败坏地狡辩了一通自己压根没有这个想法,狼狈地从人群中逃窜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