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川赶到王宫的时候,天地间一片素白,西雍的冬日,又落雪了。
高高悬挂的灯笼和白幡比漫天的雪还刺眼。他来到大殿的时候,大臣们正低垂着脑袋,无限哀戚。
有人发现了他,急忙起来行礼。
此时有大臣站出来劝谏:“国不可一日无君,况王姬生前数次颁布让位诏书。此时还请王君主持国事,我等一定尽力辅佐,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夜川没有说话,他的身影如寒夜里一座孤独的山,眼前大大的“奠”字压在他的心头。见他伫立不语,大臣又要苦苦相劝:“王君”
“我西雍血脉何等高贵,怎可如此儿戏”大殿里出现了反对的声音:“王姬驾崩应当从旁系血亲过继子嗣来继承大统才是,夫妻相承,简直是闻所未闻”
“你先王姬下诏的时候你怎么不站出来反对现在却跳出来替先王姬拿主意了阻挠王君登基,你到底是何居心”
眼看两人就要吵起来了,夜川怒吼一声:“放肆先王姬尸骨未寒你们却在这里不顾礼法喧嚷于大殿。”
说着将身侧的秋水抽出猛地架在了反对者的脖子上:“既然你这么会替先王姬拿主意,那就下去问问,本王继位到底行不行”
锋利的箭刃贴在脖子上,瞬间便出现了一刀口子,鲜血外涌的时候大臣被吓怕了,赶紧跪地磕头:“臣等恭迎王君登基,王君万岁万岁万万岁”
被他这么一起头,在场的官员皆跟着喊了起来:“王君万岁万岁万万岁”
待众人行完礼,大殿之内再无一人敢反对了,受伤的大臣半个前襟已经湿透,不知是吓的还是失血过多,“噗通”一声栽到了地上。
望着躺在地上的人,众大臣无一人敢出来求情,而夜川也视而不见,直接从他身旁迈了过去。
陈林压低声音凑到夜川身旁,“王君可去找过神医了”
夜川怔了一下,低低回道:“去过了。”
“王姬向来身体康健,最近不过是偶染风寒,怎么会”陈林一直不信风寒能要了人的命。
“王姬患的病,这世间只有一样东西能救,可惜本王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
“是你的血”陈林由于激动,突然将声音拔高了,他望了望周围又压低了声音:“这里的是衣冠冢,她的身体在神医那儿,您快去,说不定还来得及”
夜川将衣袖轻轻挽上了一节,露出一道狰狞的刀口:“已经试过了。”
怎么会这样陈林往后趔趄了几步,最后的希望也破灭了。
她,真的死了。
乌桑达盘踞在玥国边境接连收到了几批粮草辎重。
大营内将士们各个欢欣雀跃,比蹦上了岸的鱼儿重新获得水源还要开心。鱼儿得了水只是活命而已,而这批粮草辎重于将士们而言,还意味着有了争回荣誉的资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