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
水坎赶紧把嘴里的鸭腿肉咽下去小跑着进了内室。伏在床头摸了一下脉,脸上变换了好几种神色:“千娇吟。”
“可解?”
“解是可解,只是大宴马上要结束了,主子得奉命回府不可再耽搁,再者这里也没有药材,还是先回府里吧。”说着从一个小瓷瓶里倒出一粒气味芬芳的药丸喂到了夏青溪嘴里。
夜川抱起夏青溪走出了内室,路过火离身边,吩咐道:“去禀本王犯了时疾,提前回府去了。”水坎一蹦一跳地跟在后面补充道:“告诉夏青璃,让他一会儿去王府接人。”抱着夏青溪的夜川走到门口又停下了脚步,嘴里冷冷的迸出两个字:“明日。”水坎没想到主子会突然停下,来不及收脚,头便撞在了他的后腰上。她揉着被撞疼了的额头,回头朝火离做了个鬼脸,眼睛弯成了两个月牙,笑的一脸意味深长:“好好好,听主子的,就告诉夏青璃明日,明日去府里接人。”
回晋王府的马车上,夏青溪因被喂了一粒药丸,意识并没有完全失去,但身体里像燃了团火,不断向上奔涌翻腾着,仿佛要把血骨都烧成灰烬。额头细细密密的汗水凝成了一条条水珠儿粘着散乱的发丝黏在脸上,越来越重的呼吸令她口干舌燥,喉咙嘶哑。时不时发出的一两句嘤咛让她的脸更加燥热了。
热。麻。涨。夏青溪难受地扭动着腰身,双腿紧并在一起磋磨着,而身边的夜川是她唯一能抓住的,原始的直觉告诉她,眼前的这个男人能减轻她的痛苦。如水蛇一样柔若无骨的手缠上了他的腰身,扭动着身子直接坐到了他的怀里,嘴巴在他的颈上呵着气。夜川一次次扶正,但都无济于事。他只能坐着一动不动,他也不敢动。
因为今晚的宴会,夏青溪的衣服穿了很多层,此刻的燥热迫使她撕扯着领口,恨不得将衣服全都扯开。不一会儿她露出了白皙诱人的脖颈,随着呼吸而浮动的好看的锁骨,锁骨下面如刚剥皮的鸡蛋般嫩滑的肌肤,再往下——夜川怔住了,一枚内里生着北斗星宿的坠子映入眼帘,他很想看个仔细,可又不得不紧皱着眉头闭上了眼。在再三催促声中马车终于停在了晋王府门口。他将玄色的狐狸毛大氅脱下包住她径直去了自己的卧房,转头对跟上来的水坎说了声:“快!”
待把她轻轻放到榻上欲起身离开,可她的手臂如蔓延的水草一样缠着他的脖子不肯松开,他刚掰开她的手,腰又被勾过来的两条修长的**缠上。他不知道用多大的力才不会伤着她,也不知如何应付眼前的局面,只知道如果再不离开,他被眼前这个小妇人柔若水蛇的身躯勾起的火也将压不住了。费了好一番力气,他终于挣脱出了她的缠绕,遣了两个丫鬟来看着她。
这边水坎忙的营营逐逐汗流浃背,一边招呼着将配好了的冰水药浴抬进去,一边亲自拣药配药,亲自熬制。这“千娇吟”毒性猛烈,来势汹汹。等一切都忙活完,解药上了药煲,她吩咐两个丫鬟仔细盯着便去了前厅回话。
走到门口,看到夜川正泰然自若地喝着茶,她把头从门边伸进去偷偷看了一眼,便听到夜川招呼道:“进来。”水坎撅起嘴巴蹦了进去,一屁股坐在了夜川身边的椅子上。拿起杯子便将里面的茶喝了个精光,随后一脸揶揄:“主子当真要解了这千娇吟?”
“不然呢?”
水坎放下杯子,摇晃着脑袋,脸上挂满了明媚的笑:“主子不是中意人家姑娘嘛,上次拉住人家胳膊,这次又抱回府里,孤男寡女,郎情妾意的,您才是这千娇吟最好的解药呢。千娇吟与百媚生分别是用于妇人和男子的烈性媚药,二者都极其难制,价比千金,给这姑娘下药的人能求得到,定不是寻常人。且这毒没有解药,只要一点点,发作起来便可让人神智全无,如蚁嗜骨,特别是饮酒后效果更甚。也就是我这盖世无双小毒医在,换其他人根本无解。”水坎说着咕噜噜转动着两只大眼睛笑的更深了:“没想到主子您好狠的心肠啊,以药石解得多伤身呐,况且这毒药性猛烈,得连续服药三天才可全解,待药煎好后,还要以童男血为药引……”
“用我的。”夜川以命令的口吻,面无表情道。水坎跳下了椅子,蹦跶到他的面前,笑得手舞足蹈的:“主子,这次我帮您解了千娇吟,您就把火离赏给我吧。”
“解不了,明天就独自回和县。”
“哼,您怎么这么不讲道理,人家都说了要三天的嘛!不让我把鸭腿啃完也就算了,还算计我不许让我带走火离,从现在开始我再也不要理你了!哼!”说着便狠狠地剁了下脚,对着夜川翻了个大白眼便去灶上看煎的药了。
泡过浴,吃过药,折腾了一晚上,夏青溪的千娇吟已解了大半,被折磨的早已没有力气的她在点了安神香铜香球的帐子里沉沉的睡去了。
次日清晨。
缓缓醒来的夏青溪感觉世界和世界观都崩塌了。看着自己在陌生的榻上醒来还穿着陌生的衣服,她赶紧扯开衣服一看——里面是新的肚兜!下面是新的亵裤!天!连肚兜亵裤都换了,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她揉了揉头,又毫不客气地往自己脸上拍了两巴掌,只回想起昨晚在亭子里看月亮,后来碰见了晋王,隐约还记得好像还调戏了他,之后的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这时几个丫鬟婆子进来伺候她洗漱梳妆,她小意地问了句:“这是哪儿?”一旁的丫鬟毕恭毕敬的回答:“回姑娘的话,这里是晋王府。王爷吩咐说夏家二郎过会儿便会来接姑娘回去,姑娘莫急。”夏青溪想问昨晚发生了什么,但是好几次都开不了口,话到了嘴边又硬生生地咽了下去。待丫鬟婆子们都退下了,她一个人在屋子里来回踱步。
屋门敞开着,远远地看见有个颀长的身影朝这边走来,近了看清是晋王夜川,她赶紧背过身去坐在了圆桌旁的凳子上。夜川进来后轻咳一声:“头还疼吗?”
“不,不疼了。昨晚上,昨晚……那个你放心,我不会到处乱说的。额……不知晋王……来我的卧房有……有何事?”
夜川面无表情,澄澈无波的眸子看不到半分波澜,眉眼微动,流转出裹了冰霜的寒意:“这是我的卧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