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歌见夏青溪点点头,便将人让进来随手带上门出去了。夏青溪放下手中的小榛子起来福了福身,俏皮地揶揄到:“安王,不对,太子殿下大驾光临有何指教啊?莫非是我这忘忧酒楼的酒太香,把您给引了过来?”
夜桀落座宠溺的看着她:“说到酒,那日皇叔的接风宴上夏七姑娘还欠小王一壶酒呢!”
“我这里可没有梦浮生相还,不过,若太子殿下以后来喝酒,本酒楼一律不收您钱,就当还了当日那壶梦浮生可好?”
“不如夏七姑娘以身相许,去小王那里,小王定保得姑娘一世安稳。”
“太子殿下真是博爱风流,连皇嫂的主意都敢打呢。只是不知我去了您那里,您是八抬大轿抬我去做太子妃呢还是偷偷把我藏起来做个侧妃侍妾?”
夜桀闻此色变,急急道:“你就那么看中名分吗?待我日后继承大统,你便是我最宠爱的妃嫔,纵使佳丽三千,独宠爱你一人难道还不够吗?”
“太子殿下厚爱,小女子怕是承受不起。这天下貌美妇人千万,您又何必非看上我呢?再说了,我现在是平王妃,不几日便要大婚了,不值得您为我费力气。”
“……”
不等他开口,夏青溪紧接着又道:“您可别说这天下妇人您就要我一人,您把眼前当天下,气量未免小了些!您可是太子殿下,是以后九五之尊叱咤天下的男人,这气量嘛,还是要有的,嗯,要有霸气。”说完意味深长又俏皮地对着他眨了一下眼睛。
夜桀站起身来,逼近她,脸上露出玩味的笑容:“说的好,今天小王就在你这里先霸气一回。”他挑起她的下巴,逼迫她看着自己:“那你是从还是不从呢?”
夏青溪急忙后退几步,尴尬地笑笑:“太……太子殿下,瞧您说的,您可是太子,不用试您也是天底下最霸气的男人了,呵……呵呵……”
夜桀的嘴角扬起了好看的弧度,又恢复了刚才的温柔:“大婚之日,等我。”
夏青溪想了想,最终还是开了口:“平王并无野心,他不过是自保,他的固疾陈珂不全是做样子。”
“看来你是见过他了,你为他求情是对他一见倾心?”夜桀有明显的不悦。
“一见倾心倒是算不上,只是平王府当真是个好居所,我需要这个地方。”
“你跟了我也一样保得你一世安稳。”
夏青溪无奈叹口气:“殿下,您饶了我吧,宅斗宫斗这种事我做不来的,我要做了您的专宠妃嫔不得被吞的渣都不剩啊。”
夜桀不再与她理论,起身离去了。
洪安二十二年的正月十五,即是元宵花灯节又是皇长子平王的大婚之日,冀州府异常的热闹。这日丑时刚过,夏青溪便被早早的叫起来准备了,繁琐的服饰,繁冗的礼节,繁杂的流程,繁闹的人进进出出,她不禁感慨:成亲真是个体力活,不仅不给饭吃连口水都没有喝上。
皇子娶亲都是喜娇直接抬入王府过礼,但今日平王却亲自来迎亲,这给了枢密使府莫大的殊荣,时下妇人莫不羡慕夏家七姑娘能得平王如此恩宠。夏青溪饿的头晕眼花,双腿发软,终于出了府门上了花轿,一头金玉珠翠几乎要把脖子压断,待入轿坐定,她把盈歌给她藏在帕子里的芝麻酥饼拿出来大口地吃着。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突然间响起了炮竹的声响,轿子一阵倾斜颠簸,夏青溪摇晃了几下好不容易扶住轿窗的椽沿,她拉下歪在头上的喜帕,打帘往外瞅,只见并不宽敞的街道上还有另外两顶喜轿,三顶轿子交缠着挤在了一起。炮竹声里夹杂着喜娘的喊叫声,轿夫的吆喝声,路人的噪杂熙攘声,场面一度混乱。炮竹声响的更密了,一时间青烟滚滚,什么都看不清了,这时她只觉得有一只手拽着她的胳膊将她拽了出来,引着她又上了另外一顶轿子。轿窗外隐约可见轿旁的丫头一边扶着轿子快步疾走一边催促轿夫再快一些。
轿旁的丫头已不是盈歌,趁着混乱换成了一个生面孔,夏青溪腹诽道:“难道这就是太子殿下所说的大婚之日等他?”轿夫一路疾走,拐入了一处人烟稀少的偏僻宅子又绕到隐蔽的后门进去,待入院中放定,丫鬟搀扶着她走出,从喜帕底下她看到一双玄色挖金软底朝靴。
喜帕被揭起的一瞬,夏青溪惊讶道:“怎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