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宫里战死的尸体不尽其数,士兵们将其抬着就近仍到了山下,地上的鲜血冲刷了数遍依然残留着殷红的痕迹,空气里弥漫的血腥还在时刻提醒着人们这里刚刚发生的鏖战。
水坎赶过来的时候,见夜川一只手撑在树上一动不动。
“主子?”水坎小意试探了一下。
“先看她。”夜川微抬下巴,瞄了一眼盈歌所在的地方。
“可你……”水坎拧紧了眉。
不愧是水坎,只一眼就看出他身体各处都受了伤。旧伤未愈,一夜的急行军加上生死攸关的奋战,他看起来有些虚弱。
“赶紧的!”
一声暴吼后,水坎不再废话,一路小跑进了屋。
……
四处躲藏的百官在事态平息后从各处出来,祭天台上围了一圈士兵,整个行宫内也全是披甲执锐的将士。
次仁赞普站在祭天台中央,待官员们都到齐后开始主持大局。
“乱臣贼子把持朝政十余载,如今已坠入悬崖遭了天罚,先皇遗孤夏小七乃正统血脉,如今已归国,此乃我西雍之福祉。国不可一日无君,未免朝堂震荡,邻国觊觎,择日将举行新皇登基大典。”
说完他朝群臣扫视一番,仿佛在问谁还有疑惑。
莫说他要推举夏小七为新皇,就算他自己要登基称帝也没有人敢出来反对吧。方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原本的亲王一派见大势已去,此时恨不得跪地表明心意想要拥护新王。
……
夜川将黑色绒布揭开,里面是一个牌位,上面的人方才已坠入悬崖,九死一生。他将牌位放在左侧的副桌上。按理谋逆是不能进祠堂的,让他在一侧日日侍奉祖宗,想必是对他最严厉的惩罚吧。
次仁赞普一直守在盈歌床前,没有他的允许,百官皆滞留在了行宫内,虽无性命之忧,但各个都如临深渊,心里不踏实。
“喂,老头,你不要一直在一旁哭丧着个脸,你这幅样子很影响水坎心情好不好?”
水坎将头从桌上一堆瓶瓶罐罐中抬起来,一副嫌弃的样子。
“有劳神医了,若能救活她,老夫愿一命抵命。”次然赞普起身客客气气地行了一礼。
这小丫头什么来头?
两个人愿意为她舍命来求,主子似乎也格外关心。
水坎望了一眼躺在榻上的盈歌,唇角一挑,有点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