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林止渊竟叹了一声,露出一丝畅快的笑意,“那等他醒过来,估计又要闹了,你可真是——”

    他压低了声音,“会给我找麻烦。”

    “是属下处事不周。”祁苑只是道了歉,不肯说再找几个伺候的人来,林止渊当然知道他打得什么算盘,不恼也不愤,施施然往自己的寝殿走着:“明知这么做会惹怒寄情,你还顶风作案,不想活了?”

    林止渊手里握着把折扇,却不打开,只是这么握着,上边系着的一枚玉佩轻轻摇晃,祁苑有些出神,并不作答。

    不想活了?谁不想活呢?从尸山血海里杀出生天,可不就是为了这一口气?

    祁苑思量着,好久才出了声:“尊上自有办法,属下不敢妄加揣测。”

    前边的林止渊忽然顿住脚,转头看了这人一眼:“你今晚不对劲。”

    他像是捉到了个好玩的物件儿,转了下手里的折扇,“说吧,何事?”

    “并无大事。”

    “无大事就是有小事。”

    林止渊想也是被柳惊霜折腾烦了,要从旁的地方寻些乐子来,祁苑适时地抛出他准备已久的措辞:“确有一些小事。您先前命我盯着那个院子,那人病了,似乎病得还不轻,不过属下已送了药去,应该没有大碍。”

    “病了?”林止渊眉眼间颇有些玩味,“走,看看去。”

    “是。”

    祁苑心说,他这也算仁至义尽,希望陆艾自个儿争气些。

    但他千算万算,就不该信了陈双那没个把门的嘴。

    陆艾其实很早就躺下了。

    他觉得今天实在不能再跟李霁有所接触,而这鬼地方也没有什么娱乐设施,除了睡觉别无选择。他甚至怕自己睡着了又做梦,就整个人埋在了被窝里,缩着手脚,闷着不说话。可白天他睡得挺久,加上心里有事,怎么都睡不着。李霁窝在床尾,也不动弹。

    也不知过了多久,陆艾以为小狐狸睡着了,就悄悄爬了起来,干坐着不说话。今天的月亮比之前的都圆都大都亮,盈盈月光洒在李霁身上,雪白的皮毛就像打了蜡似的,白到发光。陆艾静静地望着,百般滋味涌上心头。

    也不知道李霁看着他的时候,究竟在想些什么。

    陆艾胸口发闷,就像有块大石头压着,喘不过气。

    李霁怎么长这么好看,即使是只狐狸,那也是他见过的最好看的狐狸。陆艾发着呆,思绪不由自主飘远了,他应该也不丑吧,李霁看他的时候,不至于被丑得走不动道……

    正晃神呢,李霁突然起了身,朝他扑了过来,陆艾一惊,顺势倒在了床上。

    “别说话,魔尊来了。”小狐狸伸出尾巴,扯过被子盖在他身上,陆艾吓得都快结巴了:“他他他他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