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远不愿意被人识破身份,于是趁着账房先生将跪未跪之时,在他的胳膊上一扶,说道:“先生这是怎么了?一定是方才把茶水洒在了地上,让先生滑倒了。”
林远把账房先生扶到椅子上,笑道:“先生猜得不错,在下就是林远,你有什么事情,尽管说出来。”
账房先生说道:“在下姓孙,草名志宏,光绪二十年来到清源县,一日与拙荆出门冶游,不想被那个恶霸张紫麟遇见,他贪图拙荆美色,竟将拙荆抢进府中,我把状告到奉天知府那里,谁知道张紫麟竟然倒打一耙,硬说是我将拙荆卖入张家在先,反而告我敲诈钱财!”
“那奉天知府受了张紫麟的好处,颠倒黑白,竟然将我打了一顿,当堂逐出,不准我再告,我告状无门,没有办法,只能寄身此处,日夜盼望再见拙荆一面,之后便了此残生!”孙志宏说完,潸然泪下。林远问道:“你的妻子如今还活着吗?”
孙志宏说道:“这些时日我多方打探,这才知道原来拙荆还活着。”
林远说道:“那就好,你还想夫妻团聚吗?”
孙志宏说道:“林帅瞧您说的,我哪有不盼望夫妻团聚的道理!”
林远笑道:“那就好,你回去准备状纸,明天一早,你便去清源县县衙击鼓鸣冤,我那时候已经在那里了,自然会为你做主。”
孙志宏感激地点点头,林远说道:“你先回去吧,好好准备状纸。”
林远和沈晚晴出来,林远说道:“你不觉得张紫玉的事情很奇怪吗?”沈晚晴问道:“有什么奇怪的?”
林远说道:“你想啊,原来张家家主张云风为什么要把家主之位传给张紫玉呢?有句老话叫‘富不过三代’,富人家的后代没有出息也是正常的事情,有多少人家就这样衰落下去了,张云风把家业传给张紫玉,简直是毁了张紫玉一辈子的幸福,他的家业难道比他女儿的终身幸福还重要吗?”
沈晚晴说道:“也许是这个张云风很贪财也说不定啊。”
林远摇头说道:“我总觉得这件事情有蹊跷,张云风肯定把什么秘密交给了张紫玉,这个秘密需要张紫玉用她一生的幸福去守护。”
沈晚晴听得满脸茫然,林远说道:“我要去见见张紫玉,你先找一家客栈等我。”
两人分开,林远便来到张家,来到门前就让人通报:林远求见!
看门人刚开始根本不相信,直到林远亮出了印信,看门人这才进去通报,林远叫住了他,吩咐道:“我来这里的事情,不得声张,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过了一会儿,看门人出来说道:“小姐在后花园见您,请您进来吧。”
林远跟着看门人从角门进入院子,经过几进院落,最后来到了后花园,只见里面开满了各色的梅花,梅花丛中,一栋精致的小楼亭亭玉立,林远走到门口,只见小楼上面写着:听雪阁。
林远心想:“连一栋楼的名字都取得如此雅致,看来这个张家并不是普通的土财主。”林远迈步上楼,只见楼上镶嵌着透明的玻璃,院中景色尽收眼底,一个娇艳的女子坐在屋子正中,正是张紫玉。
林远看张紫玉的皮肤细腻白皙,宛如刚刚剥皮的荔枝,心想:“若不是听伙计说了,怎么也不会想到她已经有三十五岁了,看样子不过二十多岁罢了。”张紫玉微微一笑,说道:“林帅请坐。”然后伸出纤细的手,捧起桌上镶金的茶壶,为林远斟满了一杯茶,然后问道:“不知道林帅来找民女有什么事情?”
林远笑道:“闲来无事,昨日见姑娘英姿不凡,不由得心生仰慕,所以前来攀谈,还望姑娘莫要见怪。”
张紫玉拿起茶碗,用盖子轻轻地拨着碗中的茶叶,笑道:“小女子才疏学浅,言语粗鄙,还望林帅莫要见怪。”
客套完了便要开始说正经事情了,林远说道:“我这次来,是想请姑娘免去张家村众人的地租。”张紫玉听见这话,手上便是一停,她轻轻地放下茶碗,说道:“林帅这个要求,是要断我们张家的生路,您要是我,您会答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