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叶好说歹说,才把南宝衣劝进被窝。

    她欲要关窗,却瞧见窗檐下挂着一只墨玉竹节,已在寒风中积了许多白雪。

    她提醒道:“小姐,这般贵重的东西,是不能随意挂在窗外的。若是给人顺走,咱们上哪儿找去?”

    说着,就要把墨玉竹节取下来。

    “不许动!”

    南宝衣急忙阻止。

    那是她用来和权臣大人递悄悄话的东西,怎么能被取下来呢?

    万一他哪天给她写信,却发现没有地方藏,她岂不是收不到了?

    她抱着团花纹锦被,嗫嚅道:“挂那儿,好看……就挂那儿。”

    荷叶越发不懂。

    她只得纵着自家姑娘,掩上如意窗,把她明日要穿的袄裙仔细铺在熏笼上,又替她压好厚实的锦帐。

    锦帐微微透光。

    屋里的灯火被荷叶吹灭大半,只余下朦胧光影。

    南宝衣闭上双眼,脑海中却浮现出萧弈的姿态。

    他立在游廊风灯下,金相玉质,洒脱温柔。

    他说,你在身边,心安。

    他说,哥哥给你欺负。

    他说,南娇娇永远不会成为祸水,因为哥哥会替你祸乱天下。

    少女的嘴角不由自主地翘起,心里面像是煮了一锅红豆,咕嘟咕嘟地弥漫开暖甜暖甜的味道。

    她抱住温暖的汤婆子,侧耳倾听屋外北风呼啸。

    今宵有风有雪。

    他,会入梦吗?

    一夜朔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