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走了两刻钟。
马车拐进小巷,在一座巷弄深处停了下来。
张师傅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小姐,咱们好像走错路了,要不您出来看看?”
南宝衣扶着荷叶的手踏出马车。
巷弄蜿蜒绵长,前方堵着一座高大的死墙,张师傅驾着马车横在身后,四周宅院门扉紧闭,灯笼破旧发白。
这种偏僻的地方,就算出了事想逃跑,也很困难。
荷叶大怒:“张师傅,你既然不知道路,瞎赶什么车?!万一小姐出了事,回了府要你好看!”
张师傅只是笑,“有人花了五百两纹银,要小人把小姐带到这里。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小人也是没办法啊!”
南宝衣挑眉:“我记得,张师傅当年是逃荒来的锦官城。你们全家举目无亲,眼见着要饿死街头,是我南府收留你们,让你们在府
里当差。你的回报,就是串通外人,害我性命?”
张师傅眉开眼笑:“虽然南府对小人全家有恩,但赏饭吃的那点子恩情,又怎么抵得过五百两纹银来的贵重?小姐,您要怪,就怪自己命不好。”
他说完,宅院里传出动静。
一位穿锦袍的男人,被小厮们簇拥着走了出来。
男人三十岁左右,脚步虚浮形销骨立,脸上长满脓包。
大概是为了遮掩脓包,还扑了很多香粉,越发显得恶心瘆人。
他打量南宝衣,不禁面露贪婪:“不愧是南府锦衣玉食娇养出来的姑娘,果然是个上等货,并非窑子里的女人可以比肩。”
南宝衣歪了歪头。
她认识他。
从前在锦官城的宴会上见到过,乃是夏晴晴的远房大表哥,听说因为经常逛窑子,染了一身花柳病,都到了三十而立的年纪,也没有姑娘愿意嫁给他。
她已经明白,今天这个局是怎么回事了。
但是夏晴晴脑子笨,想不出这种花招,肯定是南胭在背后推波助澜的缘故。
她上个月掌掴了南胭,对方这是怀恨在心呢!
她莞尔一笑:“你们出此下策,就不怕我祖母生气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