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岁的少年,第一次拾掇得整齐干净。

    戴精致的朱漆小冠,穿丹纱袍,宽袖曳地,峨峨博带,容貌犹如芝兰玉树,狐狸眼潋滟着凉薄,举止间高雅从容,像是从骨子里透出了贵气,宛如九重宫阙上最清秀夺目的丹鹤。

    “镇国公府的小公爷,容貌生得真好呀!”

    “肤白唇红,像是敷了粉。我听说大雍那边的贵族郎君,很流行敷粉,妆点起来比女子还要讲究呢!”

    “什么眼神儿呀,小公爷这是天生丽质,你以为都跟你似的,在坑坑洼洼的脸上敷那么厚一层粉!”

    “你放屁,我才没有敷粉呢,我皮肤天生就这么好的!”

    “啊啊啊,想嫁小公爷!”

    “呸,咱们国家的公主都配不上小公爷,咱们就更配不上了!大雍长安的名门世家,你们知道意味着什么嘛!”

    “……”

    满殿惊艳之中,各种暧昧的议论层出不穷。

    然而宁晚舟仿佛没听见,冷漠地坐在了镇国公身边。

    他掀起眼皮,看向南宝珠。

    南宝珠避开他的视线。

    三年来,从没有过哪一刻,觉得彼此的距离如现在这般遥远。

    她长居深闺,并不了解长安的世家名门,意味着什么。

    可是今晚见识了镇国公的威严,见识了满殿贵女对长安世家的崇拜和奉承,她才隐隐约约地明白,她距离宁晚舟,是多么遥不可及。

    对面。

    宋刘氏乐开了花,小声对宋鸣道:“瞧瞧她那副孬种模样,人家小公爷,摆明了只是玩她呢。玩够了,这不就要回长安了?哼,等她进了咱们相府的门,就让她知道咱们家的规矩厉害!”

    宋鸣笑意渐深。

    他遥遥望向南宝珠。

    少女坐在宫灯下,襦裙精致,露在外面的肌肤泛着美玉萤石般的白润光泽,最诱人的是那沉甸甸的兔儿,襦裙只能罩住大半,内敛而又妩媚,把玩起来不知是何滋味儿。

    南宝珠察觉到他的视线。

    她望去,宋鸣缓缓朝她举杯,舔了舔嘴角,露出一个油腻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