鹅毛大雪纷纷扬扬。

    火把的光很温暖。

    少女摘下狐毛大氅,认真而细致地披在楚怀南的肩头。

    她跪在楚怀南身侧,身姿端庄。

    她的丹凤眼坚定有力:“我在史书上读到过,两百多年前,大雍一统天下时,曾在各地推行平等,推行儒家仁爱。

    “今夜,也许世家权贵不在意殿下,也许皇亲贵胄也不在意殿下,可是对世间千千万万条普通性命而言,殿下为他们出头的行为是很珍贵的。至少,我,会记住殿下。”

    楚怀南已经冻得意识模糊。

    他怔怔望向南宝衣。

    火光里的少女娇软美貌,声音是那么的温暖。

    成百上千个官吏不理解他,一国之君不理解他,她一个小小的姑娘,竟然能读懂他的夙愿……

    楚怀南不禁笑了笑,声音沙哑:“多谢。”

    南宝衣起身,郑重地朝他福了一礼。

    萧弈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

    南宝衣走回来时,他一言不发地抱起她,往帐篷走去。

    “伤成这样,还与他叽叽歪歪磨时间。南娇娇,你的脚踝还打不打算要了?不是很疼吗?”

    南宝衣默然。

    余味守在帐篷前,见他俩回来,连忙掀开毡帘:“热水已经备好,姜神医也准备好了药箱。”

    萧弈踏进帐篷。

    南宝衣靠在他胸膛上,声音轻如羽毛:“我已经痛习惯了。”

    在他身边,她已经痛习惯了。

    萧弈心脏一紧。

    说不出是个怎样的滋味儿,他想起她这两年来的几次受伤,发现自己竟然没有脸去安慰她。

    心中生出彷徨,仿佛怀里的小姑娘,会随时从他身边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