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水清澈见底,毫不费力就能清楚的看到河中游动的鱼儿,可来捉鱼的村民却并不多,并非村里人有多富贵瞧不上这鱼儿,而是这河里的鱼味道真是不太好,又腥又苦难以下咽。除了一些家里实在过的不如意的,其他人是绝对不会捉来吃的。

    云瑶赤着一双小脚,高卷着裤腿站在河中,岸边竹楼里躺着几条不算大的鱼,看来是来了很久。

    “云瑶……”

    林永延远远就瞧见了站在河中的云瑶,朝她招了招手。

    “永延哥。”见到林永延,云瑶顾不得其他,兴奋的从河水中蹦出,两只小脚往岸边的鞋里一套,也不去管会不会弄湿鞋子,匆忙放下卷着的裤腿就冲了过来。

    “永延哥,你,你怎么来了?是不是墨用没了?你放心我这前两天,帮里正伯家搭了牛棚,里正伯给了我十多文呢,走我这就给你拿去。对了,鱼…”

    想起自己刚刚捉到的鱼,云瑶顾冲着林永延傻傻的笑了笑,便风风火火的跑走了。

    林永延细细打量着云瑶,只见她一身粗布麻衣,发髻微微松散,脸蛋被晒的通红,细看上面好似还布满了裂纹,粗糙的不像个姑娘。虽模样清秀,可却一点看不出女儿家的温婉甜美。

    这与他心中的闺秀良人相距的不是一星半点,眼中的厌恶之色也更加浓重。

    那人说的没错,他如今年纪轻轻就以考中秀才,有他相助今年秋闱定能中个举人老爷回来。到那时他堂堂举人老爷的娘子怎能是个粗鄙不堪的村姑?

    这岂不要被那些同窗好友看了笑话?况且他的路还很长,断然不能被区区村姑给毁了前程。

    心中便更是坚定了此番前来的目的。

    “云瑶……我们,我们退亲吧!”

    正跑向鱼篓的云瑶闻声身子一顿,缓缓转过身,刚刚的笑容僵在脸上。她几步跑回林永延的身前,伸手紧紧的拽住他的胳膊,轻颤道:

    “永……永延哥,你,你说什么呢?我,你……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对不对?一定是的,对,永延哥你在开玩笑的,呵呵,呵呵呵……永延哥你看这些鱼我想出法子让它们变好吃了,到时拿到集市上可以卖好多铜板,就可以给你买你最喜欢的洮河砚了,永延哥咱……”

    “够了!”

    林永延一把甩开云瑶紧拽着自己的手,心疼的抚平了袖袍上的褶痕。

    这身长袍可是他新置办的,花了二两银子,可是有大用处的,如今被这女人给拽成这样,真是晦气。

    “云瑶,咱们之前的亲事就此作罢吧,你我……不合适。”

    “不,不是的,永延哥求你别退亲,不要退亲,我,我哪里做的不好我可以改的永延哥,求你,别退亲好不好,别……”

    被退亲打击到的云瑶瘫坐在地,颤抖着双手拽向林永延的衣袍,卑微的祈求着……

    当真是个不堪的女子,林永延蹙起眉,心中那一丝的不忍也因云瑶拽向他袍子的手,而烟消云散。

    “云瑶,我如今即将参加秋闱,做我的娘子,你……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