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感觉对于萧承衍很陌生,他在前世经历过无数生死的考验,也曾命悬一线,到最后练就了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淡然和无比强大如硬石块的内心。

    在临死前,萧承衍都按计划下了遗诏,安排好了后事,平静地闭上了眼睛。

    但是这种笃定在那一刻被打破了,他无法想象梁轻被拖下轮椅摔在地上会怎么样,仿佛局面脱离了他的掌控,所以让他紧张的让力道都有些失控。

    到了府上,梁轻叫来陶管家,过问了阿秋侍女被遣回的细节。陶管家说:“国公府从未说过她的一句不是。公爷稍等片刻,老奴去把当时的账册记录翻给您看。”

    确认国公府的银两给足、确实没有半点亏待他们之后,梁轻道:“罢了,我们问心无愧便是。”

    陶管家这才知道发生了什么,顿时无比气愤:“当时的补偿也是按最高档次的大侍女来给的,这个人家怎地不满足、还能讹我们镇国公府呢?况且,一个好好的女儿家我们还回去,大人……”

    陶管家想起什么,小心往梁轻瞧去。

    梁轻正在喝茶,闻言瞪眼道:“瞧什么,本官会是那种趁人之危的人吗??!”

    虽然在书中,原主被描述成一个残暴阴险之人,也有虐待身边侍女的传闻,奈何有心无力又对旁人丝毫不信任,所以房中从来没有人。

    陶管家忙露出一丝笑,道:“是,大人您行事光明磊落,必然不是。”

    “时候也差不多了,用晚膳吧。”梁轻道,“把萧公子叫来。”

    陶管家:“您要与他一同用膳吗?”

    方才还反驳自己不是趁人之危之人的梁轻道:“是。近日心情不好,一个人吃饭着实无趣。萧公子长得下饭。”

    陶管家傻了片刻,道:“……是。”

    就这么过了两日,皇帝在宫中设立的中秋夜宴到了。

    梁轻养了这么多日的身体终于好些了,也不至于让他担心自己秋夜出个门就会病倒。

    下午,绣绣过来给梁轻束发换衣,出席宫宴的礼服和朝会觐见的不同,更华艳秀美,衬的梁轻整个人面冠如玉、俊美非凡。

    另外一边,萧承衍听到隔壁主卧的动静,静坐片刻,那动静却一点没小下去,他便只好起身,走了过去。

    陶管家推着梁轻从房间里出来,梁轻抓着把手,看着手上空空,道:“绣绣,再给我去拿个小毯子来。”

    绣绣问:“大人要什么花色的?”

    萧承衍眉头微皱了一下,他母亲出门时,似乎也有这幅场景。

    身为男子,也可以这么麻烦的吗?

    “要个素净些的。”梁轻扭过头,看到灌木丛后站着的萧承衍,微愣,道,“你要与我同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