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他愿意去查的前提下,如果他是萧昀,他根本不会去查,宁错杀,勿放过,斩草除根,不留后患。

    因为一旦拖延,就可能出各种意外,而一个皇帝,承受不起任何意外,也没必要承受。

    只要他在祁王过来抱他亲他时,没主动回应,他就只剩下了一条路可以走。

    ——趁四下无人,抓紧时间,马上联系弥罗和他在皇宫的所有人,在他们的帮助下火速逃离皇宫,连夜撤离北宁。

    但这么做他会暴露弥罗和他在北宁皇宫的所有暗桩。

    手里的毒针回缩了缩。

    祁王见他不吭声,明知道他这会儿早就意识不清了,仍是怒火更甚,大步流星朝床榻走来。

    电光石火间,谢才卿闭了闭眼。

    他再等下去,不肖一会儿,药效就发挥到他自己也无法控制了,到时候他就只剩下和祁王春宵一度这一个选择。

    万一怀孕了怎么办?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谢才卿静看着近前色眯眯的祁王,难以遏制的呕吐感涌上喉咙,本能的脆弱第一次攻破了多年来越发坚不可摧的壁垒,让他一瞬间摇摇欲坠,脸色微白。

    萧昀明明那么想要他,怎么会把他扔给祁王。

    他又不是要害他,他只是想要一个孩子。

    怎么就这么难。

    他都已经豁出去做到这份上了,为什么还会陷入这种局面……

    谢才卿掐着床沿,再次将那些毫无用处、只会将他拖向深渊的情绪全部压了回去。

    他不相信这个世上有解不开的死局。

    他曾经无数次遭遇危险,最后都化险为夷了,他曾经遇到过无数强大到几乎不可战胜的对手,最后都在学习中战胜超越了。

    毫无疑问,萧昀是他这么多年来遇见的最强大最危险的对手,最心黑手狠,最不可捉摸,拥有压倒性的优势。

    但……绝不是毫无破绽。

    谢才卿忽然就清醒了,甚至醍醐灌顶地有点开窍,轻轻一笑。

    他想要他,这就是最大的破绽。

    他已经把把柄明明白白递到他手上了,那么大的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