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青龙一声长叹,对陈静毕恭毕敬一拱手,而后缓缓说道:“纯依香儿女侠,你本非孟婆郡人,自然不知‘张杨费吴’之名,张家一族族长如今虽领太守一职、五斗米道中也多为张家人,可是似在下这等万千的张家人,与杨家人、费家人、吴家人又有何异?在下无非是想助诸位一臂之力,重振张家之名!”
杨明利闻言一时来了兴致,嘴角微微一扬似一张飘摇的落叶,旋即略微夹杂了一丝轻蔑,紧接着又道:“两位英雄,莫非,想取了张信的首级,让我等助你成为张家的主人?你们两人,想一个当张家的族长、一个当孟婆郡的太守?”
吴长志脸色一沉,旋即又附和杨明利道:“两位英雄,杨族长所言甚是。明面上说两位助我等一臂之力,暗地里却是让我等助你一臂之力,胸腹之中的盘算可是如此?”
吴长志与杨明利面面相觑,又骤起了一阵尴尬,先前飘然亭三家会谋,如今最大的受益者依然还是张家人的话,更不用说,吴家、杨家、费家,必定一万个不乐意。
似此,忙来忙去,忙到头也都是白忙活一场,只会便宜了眼前的张青龙与张白虎,又实在不甘。
吴长志与杨明利都以为:既然张青龙与张白虎来见,如此明言相告,必能断了张青龙与张白虎其中一人想当孟婆郡太守一职的念想;至于谁来当张家一族的族长,谁当也都没有区别。毕竟,谁要当族长还得张家人一家人说了算。
张白虎倒也实诚,沉思之间缓缓又道:“两位族长说那里的话,张家一族的族长,还得更多的张家人说了算。况且,在下两人家贫不堪重负,族长之位,不敢奢望!”
“至于孟婆郡太守一职,在下两人本就家贫,虽然也读几篇圣人之道,但如今这一个世道并非以此为官。文治武功不如他人,空有一番闲想,无非也是虚度年华罢了!”
“有生之年,但愿为孟婆郡中乡民做一二实事,获一二好处,别无他求,别无他求了,两位族长真是高看在下与青龙兄了,……”
“……”
陈静闻言虽然心宽了许多,但也万分不解道:“倘若如此,事成之后,两位必将被张家人视为里外不是人,以后又将何以自处?”
“在下虽然以杀尽五斗米道为己任,但如今五斗米道裹挟而下者甚众,故而只擒顶上三道,待擒了顶上三道,算不算重振张家之名?”
“……”
张青龙与张白虎闻言一惊,旋即面面相觑之后,双双拱手同声又道:“纯依香儿女侠一念是善,某家兄弟替张家人谢过女侠之恩。……”
陈静“噗嗤”一笑,径直也拱手谢道:“两位张家英雄,如今孟婆郡顶上三道,还差一个青云道长,张家人不闻不问,五斗米道道士也不来救人,浪费了一番好阵势。这张礼就是不往坑里跳,急煞了我等。两位英雄即是来助我等一臂之力,又有何良策让我等捉住张礼?”
张青龙与张白虎面面相觑,一时倒也没想到吴家人已经与杨家人联手,还早就使了计谋,看来这一趟是来对了地方,来对了时辰。
张青龙瞅了一眼杨明利,又瞅了一眼吴长志,正色又道:“既然吴家、杨家早已合谋,在下也就明人不说暗话,倘若用得着在下的地方,上刀山下火海也绝不推辞!”
张白虎自是不甘落下,旋即附和也道:“在下亦然。还望诸位不要把在下当成和太守府张信父子、五斗米顶上三道一样的张家人。……”
“在下与青龙兄虽是张家人,但还是那一句话:此张家人又非彼张家人,亲疏不同,亲疏不同啦!……”
“……”
陈静自是不语,至少眼下多一个人也便多出一分力,能得张家人之助,这一盘棋局又明朗了一分。
杨明利与吴长志见张青龙与张白虎如此,也便全然放下了心中的隔阂,毕竟,顶上三道还有青云道长没有捉住,待捉住了青云道长再责问太守张信也不迟,眼下多一个人,确实也就多了一分胜算。
吴长志一时轻抚鬓发,旋即微微点头,而后又缓缓说道:“好说,好说,好说啊!既然如此,老夫有一计,不知当讲不当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