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静见势如此,径直又道:“嫦嫦,咱们就去下游寻船。兴许,很快就能过孟婆江南之地了。”
陈旭嫦点头,只道:“嗯。”
确实正如陈静所料,两人往孟婆江北岸往下游策马奔腾没过多久的功夫,真的看见了一条渔船。
“船家,船家,船家,……”
“船家,过江,过江,……”
陈静与陈旭嫦一通疾呼,渔船听到了呼声,径直缓行靠过岸来。
渔船横着靠过来,趁孟婆江水上的涟漪与夜色,陈静认得撑船的人是潘家老头,急切问道:“老伯,天色都这么晚了,还未收工吗?”
潘家老头见是陈静,大吃一惊道:“女侠,又见面了。天色都这么晚了才过江,是有大事要发生吗?”
陈静闻言咯噔一回,极其镇定又道:“老伯,你说那里的话。赶路误了时辰,这不,晚到了一会!”
潘家老头一时似有所悟,点篙靠岸,缓缓又道:“两位女侠,老夫也顺道,就渡你们一回吧!”
“玉奴这几日病重,老夫起早贪黑的无非是想多网几条小鱼,多卖几个铜钱,也好与玉奴治病。”
“这年头病不起、治不起,人命如草芥。可是这孟婆江中的鱼儿,也是越来越少、越来越小了。”
陈静一时不解道:“老伯,这又是为何啊?孟婆江中的鱼儿本就是天养、地养,又非他人池中物!”
潘家老头摇头道:“女侠,你有所不知。张家人大网之后用小网、小网之后再用大网。像咱们这样的穷人,只有网一些漏网小鱼了!”
“官府与乡民争利,如今的孟婆郡只富了大多数的张家人,穷了绝大多数的非张家人。乡民穷困而艰难,日子就一个‘苦’字了得。”
“也不知道玉奴这一次,熬得过这一劫不?之前从不生病的她,居然病得这么厉害!这有一些人啊,不病就不病,一病要人老命啊!”
“张家人开口闭口说什么玉皇大帝姓张、老天爷也姓张,都把郡中的一切当成张家的囊中之物了,一己之私,全都是一己之私啊!”
“……”
陈静先愣住了一小会儿,看来自先前离开孟婆郡之后,孟婆郡中一定发生了许多不为人知之事。
陈旭嫦见陈静与船家是旧识,虽然插不上一字半句,总归也心安了许多,更不用担心出岔子。
陈静与陈旭嫦牵马上船,渔船并不大,故而两人得一前一后。
在船篷的最中间,一盏游离火光的渔灯下,映着潘玉奴一张发黑的小脸。看样子,确实病得不轻。
眼下,孟婆江水还算平静,潘家老头一边行船,紧接着又道:“女侠,自从你离开孟婆郡之后,张家人,张家人也实在太嚣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