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静立在陈小英一旁,沉思之间旋即又开口问道:“莫不是白莲社那群小杂毛还真想夜袭天鹅城?依公良将军之见,倘若白莲社夜袭天鹅城胜算几何?倘若你是白莲社弟子,当从何处袭击天鹅城?”
公良孝忠在天鹅城军中待了这么多年,自知天鹅城城高壕深却也是固若金汤,无论白天、黑夜袭击天鹅城那都是有来无回。
公良孝忠虬髯浓眉飞扬得意之际,但对于陈静这多此一举之问倒也很是上心,旋即眼睛一亮,抱拳笑道:“真不愧是幽嫣谷墨家小谷主啦,小小年纪就与常人之思相去甚远,幽嫣谷墨家之福啊!”
“不瞒小谷主所问,倘若在下是白莲社弟子,在下也寻不着天鹅城的‘破绽’在何处。倘若强攻天鹅城,只怕‘高天战车’之下,尚未近身天鹅城也便化为一缕齑粉。”
“天鹅城内兵精粮足,天鹅城之东还是大军屯田之地。如今,大军之粮尽在天鹅城中,要说麦熟之际烧我麦田未收军粮以乱军心或许还能奏效,眼下烧粮之计行不通。”
“天鹅城虽然城高壕深,城中军民饮用之水,都是天鹅湖中地下沟渠挖掘渗透之水。地下沟渠曲转隐蔽,一般将校也不知沟渠位置具体走向。白莲社弟子想要断天鹅城军民水道,也该是行不通了。”
“仔细想来,在下还真寻不着任何一个‘破绽’来袭击天鹅城。不过,小谷主所虑虽然多此一举,但是昔日《司马法》曾言:国虽大、好战必亡;天下虽安、忘战必危。儒生也言之有理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如此同理说来,人无近忧也该有一番远虑。小谷主身居相安处而远思危难时,总是对的!”
“……”
公良孝忠一番侃侃而谈,陈小英与陈静探耳听来也是言之有理,也更确信公良孝忠也配为燕王府慕容太白的左肩右膀之一。
“咳咳,咳咳,……”
陈小英受了剑伤又中了硫磺烟粉之毒,忍痛听了公良孝忠说了许久,终归没忍住心中沸腾,咳嗽一阵又溢出一绺又一绺乌黑血迹。
陈静本来也是胸中翻江倒海,但是一时关心天鹅城众人安危,也便戛然而止住了心中沸腾。
但是,陈小英这一绺又一绺乌黑血迹落地的咸湿鱼腥之味,又引得陈静肺腑之中急剧犹似波涛万丈汹涌,旋即又是“哇哇”之声,一连呕吐了三口乌黑之液!
乌黑之液,又黑又臭!
公良孝忠一时起身抱歉道:“两位女侠静坐勿动即好。待在下军士埋好了白莲社弟子之后,安坐在下大马车回天鹅城。两位女侠之毒,天鹅城有现成汤药。只是陈女侠的剑下伤情,还需针灸一二。”
“陈女侠几处剑伤也无大碍,待回天鹅城针灸几回,然后再服几贴汤水草药便可痊愈。只是在服药期间不能再使功夫,以免气血过余乱走坏了经脉气穴。”
“……”
陈小英忍痛之际,突然悠悠一笑道:“公良将军,大凡江湖郎中看人伤病,总得要询问一二,难道你都不需要‘望闻问切’的吗?”
公良孝忠双颊彩霞纷飞,映了正午的太阳光芒,一脸都是得意非常。低头瞅见坐下人影也淹在了坐下,旋即又脱口而出道:“陈女侠,此言差矣。方才说话之间,在下已经‘望闻问切‘一次了。倘若不是世间疑难杂症,在下还不需号脉!”
陈小英忍痛“噗嗤”一笑,由衷一言道:“公良将军医者能人,是大师兄之福,也是天鹅城军士之福。”
陈静正欲开口感谢之际,一群燕国便装军士极速围了过来,一个军士轻声禀报道:“启禀公良将军,这一些该死的白莲社弟子,末将已经领了军士寻了金谷园中的一处天坑丢了下去,然后还推下了几堵断墙,就当是入土为安了。”
“启禀公良将军,眼下燕魏两国还是兄弟之国,末将也已经把燕军中射出去的白羽箭矢拔了个一干二净。倘若魏国官府真的追查起来,也是死无对证。”
“况且,逃走了的那一个白莲社头目折了这么多白莲社弟子,估计也是哑巴吃黄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