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疼痛会把时间无限制拉长变形，分分秒秒都是煎熬。陆为霜每次微小的挣扎都会换来更深刻的切肤之痛，她的额头渗出细细密密的冷汗，混着凝固后的血液令她作呕。
今夜起风了，被吊起的手臂挡住了她大部分视线，由于室内过于明亮，更衬托的外面一片漆黑，她努力侧过脸去看，窗外依稀晃动的可是尚未抽芽的树影？唯一可以肯定的便是风声，破空而来，敲击耳膜。
眼看着自己的作品即将完成，还差最后的几点着色，门却不合时宜的被敲响。
“进来！”
“虎头哥，谷川、谷川来了。”门开了一条缝，以往说话流利的小弟此刻探进来半个脑袋，不知是因为惊讶还是别的，说话竟有些结巴。
闻言虎头张停下手里的动作，整个人都从床上弹了起来“速度真他妈的快。”意外之余，他突然反应过来又问“他把晋佑带来了吗？”
“带来了，在大厅。”
“谷川总共带了多少人？”
小弟咽了下口水回答道“他只身来的，小弟一个没带，虎头哥，会不会有诈啊？”
“诈你妈的鬼啊，搜过身就把人领过来。”
单枪匹马来闯虎头张的地盘，谷川也算豪赌了一回，安圣和李坚岗都急红了眼，龙潭虎穴恨不得自己替老大闯，最终只能坐等在夜朝。
张晋佑以往仗着哥哥的面子，在道上也算是顺风顺水，这次进去以后着实遭了不少罪，前些天被号子里的人收拾了一顿，现在走路还有些不利索。他一瘸一拐的走在前面，直直奔着虎头张所在的房间。
“哥！”
虚掩的房门被推开，虎头张却没有看弟弟一眼，他的视线越过张晋佑，看向随后进来的那个男人。
谷川原本做好的心理准备在看见陆为霜的一刹那尽数崩塌，如同多米诺骨牌，只需要一个契机，便一路塌陷下去，势不可挡。到底是仇恨多一点还是心疼多一些，他已经无力去区分。
这种感觉就好像腾空而降一个橡皮擦，擦掉周遭的所有人和所有背景，独剩下那个女人看过来的眼神，出奇的平静，平静得毫无生气。即便如此，他还是感觉到了来自她的失望，表现淋漓。
推开半挡住去路的张晋佑，谷川大踏步的朝着陆为霜走过去，近在咫尺的瞬间，他听见她大声的喊“别过来！”
短短的三个字已经带了哭腔，但终究还是忍住了眼泪，因为她已经扭过头，不去看他。
顿住脚步的谷川略略回顾，果不其然，自己的身后已经多出了很多把利刃，刀尖都齐齐冲着他的方向，持械的小弟们都有些紧张。
说实话，家伙是亮出来的，但是如果谷川再往前几步，究竟有没有敢冲上去动手都是未知数，但是此刻大家伙只能僵持在那，摆足了威风的架子，而后各自观望。
“干什么虎头哥？”谷川摊开双手环视一周，最后看向正在玩弄木锥的虎头张接着道“我怀着莫大的诚意独身前来，你却让我看到这样的景象？”
“都把手里的东西放下，敢拿刀对着川哥，找死吗？还不搬张沙发来请客人坐！”吼完这一句，虎头张笑眯眯的倾了身子说“张晋佑你是带来了，圣亚呢？怎么给我？”
“明天就会有律师过来跟你接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