揉了揉眉心，谷川轻叹口气“我知道目前这个领域很冷门。”他换了个更慵懒的坐姿喃喃开口“我已经做好了亏损两至三年的准备。”
“什么？”安圣既震惊又不能理解。
“目前利晟在房地产领域已经拥有足够的市场和权威，我有资本承受这个亏损，但是你要知道，能源市场今后的前途不可限量，我要拿出足够的胆量和资金抢占份额及人脉。”
“会影响咱们的其他项目的资金链吗？”
短暂的安静过后，谷川看着窗外吐出三个字“你放心”，毕竟身体才刚好转，他拿起车里准备好的水杯潜饮一口，而后喃喃自语道“赚钱就像喝水，当杯子的水满了，你跟着一群人去抢永远喝不饱，你得盯着往杯子里倒水的人，你把空杯子先端起来，水满了，没人抢得了。”
已经无需再多说什么，安圣明白，这是一笔大帐，不是他这个级别的人能算得清楚的，其中利弊更是不为外人所知。他被这个比喻彻底震撼。果然，成功从来都不是偶然的，他跟着的人，拥有这个世上最敏感的眼光和俯视众生的气魄。
这次去俄罗斯谈判的团队不下十几人，谷川在VIP候机室不时看着手机出神，安圣偷瞄了一眼，手机屏幕忽明忽暗，他顿时懂了这个男人的心思。他又递了杯温水过去“川哥，这次出差少说也得半个月，需要我跟陆小姐说一声吗？”
半晌，谷川收起了手机“不用了，有些人的心是冰做的，怎么捂都捂不暖。”
“捂不暖的话，怎么办？”
抬头迎上安圣试探的眼神，他笑的略显高深莫测“捂不暖能怎么办，接着捂。”
安圣闻言笑了，他一边连连点头，一边给陆为霜编辑短信，他指尖迅速在屏幕上点着，不到半分钟信息便发送成功，末了还不忘报备“我已经通知陆小姐了。”
这明显是违背了谷川的指示，但谷川并没有异议，只是淡淡的随□□代一句“她回了信息第一时间告我。”
安圣无奈的摇了摇头，哑然失笑，爱情真的是一件奇妙的物件，能蒙人心遮人眼，还能折人傲骨。
仿佛有心电感应般，陆为霜在凌晨从睡梦中醒来，她翻身找出手机看时间，正巧有信息进来。屏幕的光有些刺眼，她眯着眼睛适应几秒后简单回复了一句‘知道了，谢谢。’
而后便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不知过了多久，她再度拿起手机给谷川编辑了一条信息‘一路顺风，注意休息’。
当时谷川的航班正准备起飞，他正要将手机调飞行模式，却进来一跳信息，他唇角微翘，迅速打了一行字‘怎么这个点醒着？’，而后又觉得多此一问，删除后换成‘等我回来’，又觉得有点矫情，再度删除之后编辑成‘回来联系’，最后颇为满意的按了发送键。
俄罗斯的冬天比起国内要冷上许多，虽然不是最冷的时候，但谷川一行人还是多少有些不习惯。
接下来的几天可谓是忙得昏天地暗，几名翻译员准备谈判资料经常要忙到凌晨，安圣为了提神更是一边抽烟一边喝着咖啡。谷川作为决策人更是心力憔悴，白天的时间被分为两部分，商谈和打电话，晚上的时间又得用来决算和开会，连续两三个通宵下来，他多少有些吃不消。
“董事长，您要的表格附件预计两个小时内做好，您先休息一下吧。”秘书恭敬的来到谷川身边，出声提醒。她略低着头，脸上的妆容顾不上补，不知是睫毛膏的晕染还是疲惫，两个眼圈都有青色的阴影。
“不用。”谷川说着起身往房间外面走。他们预定的都是顶级总统套房，外间被临时作为会议室，他扫了一眼漫天铺着的表格和文件，只觉得太阳穴突突跳着。
秘书以为他要出去，匆忙去衣柜里取了外套追出去，正要踮起脚尖给他披上，手指还没有碰到他的肩膀，他下意识的躲了一下，礼貌道“谢谢，我在走廊里打个电话。”
秘书微微点头，收好他的衣服折回房间。走廊里静悄悄的，不知是不是因为太长时间没有睡觉，他觉得脚下的地毯都软得发虚。
细算起来，已经很多天没有听到陆为霜的声音了，他靠在墙壁上，点了支烟去拨她的电话，等待通话的铃声仿佛格外长，直到话筒传来她的声音，他觉得一颗空荡荡的心陡然就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