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你们干的好事?”这句质问已经用‘歇斯底里’不足以形容,陆孔兰指着对面的男人继续道“霜霜的父亲是你的亲哥哥你知不知道!你是她叔叔你知不知道!你们这是□□你们知不知道!”
谷川虽然试想过很多次,如果有朝一日自己和陆为霜的关系被拿到台面上,他该如何妥善的处理,他想过千万种可能和千万种应对的法子,偏偏没有当下这一种。
他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声音,苍白的解释说“陆小姐您别激动,我跟霜霜没有任何血缘关系,我从来都没有把她当作晚辈看待过,我是真心爱她的。”
“真心爱她?真心爱一个人就是这样把她推到风口浪尖上,让她遭受众叛亲离,让万千人耻笑,让全世界唾骂吗?你的爱真是可笑至极!”
陆孔兰说完便伸手去扯陆为霜的衣服,但她的动作被谷川挡住,他将怀里的人扯到身后然后承诺着“您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会妥善处理这件事。”
知道多说无益,陆孔兰直直的看着女儿“你现在马上跟我走,听到了没有!”
陆为霜一言不发的离开了门口,两分钟以后已经穿好衣服拖着行李箱走出来。她挥开拉住自己手腕的男人,没有只言片语,甚至没有一个眼神交汇,就那样木讷的跟着母亲离开。
谷川追到了电梯处,他眼看着电梯的门打开又合上,心里有什么一直小心翼翼保护的东西就那么猝不及防的碎了,碎了一地。
他知道她本来就计划离开,但他现下已经分身乏术,已经不知如何解开横在两人中间的心结,偏偏陆孔兰这个时候撞破了他们的关系,世俗、伦理、道德的约束统统涌上来,他该拿什么抵抗一切种种?单凭那单薄的爱情吗?
一艘漏水的小船,谈何扬帆远航?一朵冻伤的花蕾,怎样迎春怒放?一只受伤的小茧,如何破茧成蝶?那些所谓完满,是否都经历了漫长的打坐,又有多少能修成正果?
谷川无力的倚在电梯一侧的墙面,他努力让自己调整好状态,因为接下来的事情需要打起十二分精神去处理,他输不起,真的输不起。
再也不放心把女儿独自留在这座城市的陆孔兰决定先回Y市。她这段时间经历了人生最糟糕最艰难的时刻,丈夫的欺骗背叛,女儿的叛经离道,她真的无力承受。
期初她来到女儿的学校,做梦都没有想到会从宿管大姐那得知女儿已经不住校很长时间了,她再三打听跟女儿同宿舍的舍友,才得知真相,她一直以来的噩梦成真了,她几乎疼得无法呼吸。
计程车上,陆孔兰控制不住的哭泣、哀嚎,不管她如何拍打陆为霜,对方都是低着头默不作声,毫不辩解的态度让她如坠冰窟。
“我就不应该送你一个人出来上学。”泣不成声的她悔不当初。
“妈,跟他在一起我从来没有后悔过。”
“你!”
当陆孔兰的一记耳光再度打过来时,陆为霜依旧没有躲闪,前面开车的司机从后视镜里扫了一眼,把车子平稳的停在了机场的入口。
飞回Y市的飞机是在下午,陆为霜冷静的跟学校请了假,全程低着头的她没有什么表情,只是安静的窝在候机区的座椅里。陆孔兰坐在离她最远的一排,大概是因为眼睛哭得过于红肿,所以戴着墨镜也看不见表情。
中途谷川的电话进来好几通,她没有挂断,也没有接起,只是看着屏幕亮起来,震动再震动,最后熄灭,周而复始。
她不知道该同他讲什么,她现在真的一句话都不想说。
抵达Y市时已经到了晚上,一座辉煌璀璨的城市,一段难以启齿的爱情。陆为霜默然的随着母亲离开机场,坐上计程车,一路上看着华灯倒退,听着车流涌动,眼睛却不知不觉模糊起来,盈了泪的眼眶有些酸涩,那种酸像是有触角一般,慢慢攀上心头,心便隐隐作痛。
计程车在一处高档公寓前停稳,陆为霜有些惊讶,她从记忆里搜索半天,如果没有记错,这是谷家房产中的一处,以前都是一直无人居住,母亲每年都会结清一次管理费和物业费而已,至于这个地方,她真的没有来过,所有记忆的串联无非是这处公寓有个好记的名字而已--‘安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