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哭了，孩子。”孟玉换往陆为霜手里塞了一杯水“我让司机去你住的地方拿些换洗的衣服来吧。”
陆为霜扫了一眼自己皱巴巴的睡裙，只顾着摇头和抹眼泪，完全失去了言语的能力。
“唉，真是造孽啊。”孟玉换感慨了一句，而后说对着坐在一旁的儿子说“谷川撞了人一点悔意都没有，相反叫了那么一走廊的人过来，怎么？这是来示威的吗？”
谷辰逸绷着一张脸没有搭话。倒是陆为霜腿下一软险些跪倒在地。
“你说什么？你刚才说什么？谁？”
“谷川啊！那个畜生早就恨不得咱们家全死的一个不剩，看见我跟孔兰两个人走在路上，周围也没有别人，没有监控，所以故意踩足了油门冲我们开过来的。我当时吓傻了，要不是孔兰孝顺，往旁边推了我一下，我现在说不定抢救都来不及！”
谷辰逸烦躁的起身来回踱了几步，最后索性站在床边，有些出神的看着窗外。
显然对儿子的态度极其不满意，孟玉换冷哼一声说“孔兰让人撞成这样，肇事者就在楼下的走廊，你个当丈夫的不去给他点颜色看看，倒是安安稳稳的站在这，不知道的以为咱们谷家这么好欺负，让人害成这样都不敢吭一声呢！”
“够了！”车祸的事情已经报警了，自然会有警察调查，等结果就行了。
“怎么调查？现场都没有了怎么查？那条路上没有监控你又不是不知道，谷川什么身份地位？警察能向着咱们说话吗？”
陆为霜无心听他们争吵，她木讷的转头确认“是谷川没错吧？”
“这孩子不会是病了吧。”孟玉换伸手想摸摸她的额头，被她躲开后便神色复杂的盯着她看了好一会。
缓和片刻，终于找到些状态的陆为霜二话不说便离开了病房。她没有坐电梯，楼道里回荡着她急促的脚步声，一声接着一声，仿佛每一步都踩在了自己的心尖上，疼的发紧。
楼下走廊里的人散了一多半，陆为霜随意扫了一眼，都是谷川身边的心腹，面孔大多她都熟悉。她只需一眼便看见了倚墙而立的那个男人。
他的白色T恤上血渍骇人，整个人颓废至极的垂着头，仿佛心电感应般，谷川一抬头便撞进那个女人的眼神里，他下意识的站直了身体，唇角紧抿，喉头滚动，却讲不出来一个字。
这场对视的时间并不长，但两个人都觉得像是过了一个世纪，周遭都陡然安静下来，静的他们彼此都能听到自己轰然的心跳声。
打破沉默的是陆为霜，她的语气不辨喜怒，几乎可以用平静来形容，一个平静的疑问句“我妈妈，是你撞的？”
“是。”谷川迎着她的目光没有退缩，给出了一个绝望又肯定的答案，虽然只有一个字，但却重得仿佛千金万两，重到他承受不起。
“是你自己开的车？”
“是。”
“你平时去哪不都有司机吗？为什么今天身边没跟人？”
“我......”谷川一时间语噎，整件事情发生的过于突然，可以说他现在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最糟糕的状态，他甚至没有心力去回想所有的细枝末节。
“我再问你，你今天为什么要去老宅？为什么恰好自己开车，又那么恰巧撞了我妈妈？你说啊谷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