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母亲选择了一个最干净利落,最立竿见影的处理办法,那就是让她逃离。
原来在陆孔兰的眼中,时间和距离可以冷冻这段本不应该发生的爱情。
陆为霜握着这一张纸,指尖不知怎地就轻颤起来,上面印着的字母也跳跃扭动起来,但她意识到自己的泪水滑落脸庞之时,母亲怒不可及的声音也兜头盖了下来“不愿意是吗?你已经下贱到离不开那个男人了吗?还是你一心一意想气死我?”
陆孔兰摔上房门的时候还冷哼了一声说“陆为霜,我告诉你,你最好乖乖听话,否则我真的不敢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站在客厅里努力的平复了自己的心情,陆孔兰起身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盛满水的玻璃杯握在掌心,她却出了神,迟迟没有去饮。
手机短促的提示音响起,她扫了一眼,是谷辰逸的简讯,几个字而已‘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
可笑至极,原来在那个男人眼里,自己只不过是无理取闹,无中生有。自己的心像是被突然攀上来的尖刺扎了一下,她将手里的水杯扔到地上,钢化的玻璃没有破裂,只是咕噜噜的滚了一圈最后撞到沙发腿才缓缓停了下来。
不管愿意与否,谷川这个人陆孔兰终究是要见的,她拖沓了一会最终拖着沉重的脚步出了门。
十点钟的天气,兴许是夏天旺盛的雨水之故,云很厚重,低垂的压着,仿佛是压在人的心口,有些难言的窒息。
陆孔兰让计程车在远远的地方便停了下来,她下了车,看着这条蜿蜒向上的小路,有些出神。
她记起很多狠多年以前,自己第一次来到谷家的画面,那时的她是一个身份卑微到尘土里的人,她当时看着这片Y市最奢华的地段,看着这条通往人生顶端的路,仿佛两边翠绿的树都会发光一样,刺着她的眼,刺着她的一切感官。
时过境迁,Y市再怎么发展变化,这片地方依旧没有便,但是此刻踏上这条必经的路,脚步却沉重不堪。
陆孔兰一直心事重重的走着,她低着头,沉浸在自己细数过往的回忆里,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有车子驶过来。直到那辆车超过她又在她前方挺稳,她才恍然回过神来,一抬头便看见自己熟悉不过的谷家的车子。
她的脚步也随之停下来,下一刻,她看见孟玉换打开车门走了下来,而后车子又缓缓启动继续前行。
这条完全称不上宽阔的路,因为前方站着的人,更显得拥挤。
“妈。”陆孔兰避无可避,只能上前轻声唤了一声。
孟玉换的表情有些古怪,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而后挑唇说“有一阵子没见你了,你这么多年肯定从谷家捞了不少好处,现在即便这个家破败了,你也照样光鲜亮丽的。”
这一席话可谓是难听至极了,直言不讳的指责自己利用身份之便侵占谷家的财产,但是完全没有心思争辩的陆孔兰只是张了张嘴,最后没有说话。
她想绕过面前的这个人继续往前走,奈何她没走几步,便被身后一股不小的力道拉扯了一把。
陆孔兰扶着身旁大树站稳,她回过头,看见孟玉换叉着腰气势汹汹的站在身后,那道熟悉不过的训斥声破空而来“你这是要干嘛?你有本事不回家,你就永远都不要回来啊,现在摆出这幅令人作呕的模样干什么?辰逸跟你离婚是早晚的事情,你......”
“妈,我今天不想跟你说这些。”陆孔兰的声音有些发干,她下意识的往树的内侧让了让,彼时有风刮过,头顶上硕大的梧桐树有着宽厚的叶子,沙沙的声响略过耳侧,仿佛在提醒着人们,风雨欲来。
孟玉换依旧不依不饶“我可担不起你的这声妈,你就是个扫把星,从你进了我家的门,谷家就没有一件事顺我的意,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盘,说!你这么多年到底收罗了多少资产?”
“我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