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妃原本还打算驳斥她一二,但周宁率先开口,而为的却是对其他家族而言正常的不能再正常的叔嫂寒暄,说她错了,也没错,她没错,却也……

    “并非是你错了,而是那地方错了。”话一说出口,秦王妃更觉不妙,不在人前说话难道要在人后说话。

    周宁对这位王妃了解不多,但她知道这位王妃是有手段有本事的,只不过碍于身份,也确实懒得对世子下手,毕竟她母族是晋国有名的富商,夫君又战功在身,亲子也已经长成,不要这爵位,单凭学识自己挣一个也不是难事。

    但她不争,不把世子放在眼里,不代表那个狼心狗肺的愿意放过他们母子。

    周宁眼眸中映着秦王妃难安的面孔,事已至此,她仍纠结着措辞,害怕说的什么不对,伤到了周宁。

    原本、秦王妃和那位二公子,都是要被杖毙的。就在秦王去世的第二年,秦淮被人刺瞎了眼睛,秦王妃的母族被查出私藏铁器,两人被绑在赤红的木凳上,被有暗刺的铁棍,生生打的没了呼吸。

    现在想想,依旧觉得。

    刺骨。

    手中的茶水刚好是微微发烫的却不难以入口的温度,周宁抿了一口,眼神放空,秦王妃自顾自,左右而言他的说了半天,什么瓜田李下的故事说了好几个,周宁都没回一句。

    “怎么了,宁儿?”秦王妃试探问道。

    周宁垂着眼睛,看起来似是在做什么重大的决定一般。

    周宁心里道了声抱歉,但为了逼秦王妃学会自保,也为了给自己洗脱罪名,她只能率先戳破那莫须有的猜忌,“那日,我是喝了世子给的茶,才晕晕乎乎的,盯着二弟。”

    反正孟静儿是秦舟的侍妾,她给的和秦舟给的,也没什么区别。

    此话一束,房间内静的诡异。

    秦王妃原本心浮在空中不上不下,焦灼难安,当周宁把这句话一说出口,她着一颗心顿时坠入了寒潭。

    “你说这话,可有证据。”

    周宁知道她会信,依旧哽咽道:“我自小有个毛病,烧糊涂了,吃多了酒,或者误食什么药物致人晕眩的,便会不由自主的盯着身边的人,这事只有我娘和我身边的丫头知晓。”

    “我知道自己那日无意识的举动把二弟推到了风口浪尖,甚至害他丢了陪侍太子的差使,心里愧疚,又不敢私下相约,唯恐被人发现更说不清楚,所以……”

    “所以才在门前叫停了二弟,我也是傻,总想着自己坦荡些,那些人就不会再随意编排。”

    周宁用手帕粘了粘脸上的毫无情感的泪珠,抽搐着说:“母妃,您知道的,我做不来那种事。我是秦淮的嫂嫂,我们绝无可能。”

    不是就有可能了。

    而秦王妃的注意点早被世子秦舟给拉跑了。

    秦王妃忽然笑了一声,双手紧紧的攥着,周宁娇弱的坐在椅子上,一点都看不出来她能挥得动上百斤黑血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