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房间里,烛火摇曳着,风一动,迸发着些许的火焰晃动的声音。
那是比丝帛撕裂还要尖锐的声音。
窗户木板摇曳着,打开的门也随着风一动又一动地移动着。
沉重的声音在这夜里很轻轻,轻得仿佛这夜里无声。
忽而,风来了,断了那火,此夜也无了光。
无声的房间里,无光的影子打在了他的脸上,他坐在了那里。
豪迈地坐着,一只腿横着弯曲,一只腿竖着弯曲。
手耷拉在膝盖上,若是提上了壶,那便是山里绿林中的好汉。
若是背后提着血红的刀,那也得是战场上,红刀出白刀入的煞星。
但此时,他只是坐着,手里无酒,背后无刀。
若是抬头,月亮就在眼前。
可他还是低着头,低着头,耳边无风,眼前无月。
直到一阵脚步声匆匆而来,“统领,殿下入宫了!”
他抬头了,他的眼珠里深邃地映照着眼前的人,月光就在他的后头。
“走!”他站起来,但他宁愿他站不起来。
若是可以,他希冀他的耳朵聋了,便听不见这人,他希冀他的眼睛瞎了,便看不见这人,他甚至渴望他的腿残废了,他也不用站起来,甚至也不用出去,更别说统率什么府兵了。
但,他不是聋子,也不是瞎子,更不是瘸子,他是晴初,是这太子府里的近卫,是大安太子的心腹。
他有他的使命,他有他的尊严,他也有他的痛苦。
佩剑而行,领着二十余府兵,出了太子府。
那门下挂着的灯笼摇曳着的光辉,打在了他们的影子上,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很快,但不是他所愿。
此时,菊花刚把白毅送出了去,正和白萱儿说着话的空隙走进府,可刚走没几步,便见那群人直冲入府。
府门前的侍卫吓得连忙阻拦,“站住,你们不能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