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羽一行人不间歇地赶路,不过大半日光景,他们便抵达了早些时候曾发生过“夺马”事件的树林中。
被绑在树上的三人依旧留在原地,他们在见到公孙羽一行人之时的第一反应是惊慌,第二反应是惊喜。然而,两度惊过之后,剩下的便只有黯然。
这三人的武功已失。
“我们在此修整一下。”公孙羽没有理会被绑着的三人,亦没有理会跟在他身后的、才脱难不久的水柳叛徒们。
他只是拉了拉姚长青的手,从他口中说出的话语,声音轻得如同蚊鸣。
而直到此时一直走在队伍的最前头的姚长青才发现,公孙羽的脸孔白得像纸。
迟钝的姚长青不由得低呼:“大师兄!你怎么了?”
怎么了?
用得着问怎么了吗?
这不是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的吗?
一夜,三次格挡加上至少两次的“惊寒一瞥”,再加上记不清数的轻功腾挪——即便是忽略掉在这一夜前公孙羽已经多久未曾合眼了,再忽略掉他如今的这一大把年纪,此等消耗亦足以令最最精壮的小伙子累趴下。
更何况这一切的一切都无法被忽略。
昨晚战毕万花谷谷主后公孙羽便已经到了极限,而自那之后他所走的每一步、做出的每一个动作都是在挑战、突破这极限。
就如一部没了油却硬被驾驶员驱使着的汽车,往前的每一厘米中都含满了油门以及车体零件们的哀鸣。
但,他必须向前。
但,他不能停下。
直到彻底脱离万花谷的势力范围。
薛胜与姚长青一前一后地将公孙羽扶下了马背,而此时他们才发现:公孙羽不知道是在什么时候办到的,他将自己的双腿与马鞍绑在了一起。
“……”公孙羽没阻止这两人的动作,更没有对这两人多说哪怕一个字,他只是大睁着一只眼、虚眯着另一只。
被他大睁着的那只眼中血丝密布,他的嘴角更是缓缓渗出一缕鲜红。
他被扶到了一棵树下,倚树而坐。
“大师兄!”姚长青搭了一下公孙羽的脉,随后面色大变地将公孙羽的衣襟解开。
之间在公孙羽的胸口处不甚齐整地布着三处淤青,淤青之下的肌骨已微微变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