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信众,所求何事?”江希夷听着法坛之上那个熟悉的声音,语调中带着巨大的威严和神性,回荡在整座宫殿之中,无论是黄惟宁还是四周鬼神,乃至于那西方而来的香神、乐神、飞天等神都不禁面色苍白,瑟瑟发抖。

    不过江希夷倒没有感觉到什么畏惧,与他而言这声音无非就是大了点,仍带着平日里和敖卿喝茶谈天的轻松自在。

    敖卿早在数日就已经同他解释清楚,这梓州城方圆千里之地,已有数百年未有‘水官’降临,积累的香火却极为庞大,正好让敖卿可以利用这次水官斋醮,调动这股庞大的神力。

    “其一者,梓州城内有一李姓少年,姓李名鸣瑾,身受厌胜诅咒昏迷,恳请帝君施手相救。”江希夷轻轻一拜,手中银香猛地烧尽三分之一,“其二者,信众上禀帝君,梓州城隍御下不严,夜游夜叉杀人夺妻,武判朱贵害人夺舍,城隍本人贪婪无度,弱万民而利己身。”

    他说出第二件事,手中银香复又短去三分之一,仅有最后一小节。

    “小信众,你可还有什么要许的愿望?”台上‘水官’含笑开口,语气亲切又随意。

    “其三,我希望大帝垂怜我的好友敖卿。”江希夷直接忽视了这几天和敖卿商量好的第三个所求:“敖卿身有旧伤,加之又失忆,不知道有多少隐患,信众只求帝君可以帮他弥补伤势,最好可以找回记忆。”

    “你……”台上的神祇骤然开口,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随之江希夷手中银香彻底烧尽,一瞬间无论是宫殿还是鬼神,天人还是乐神统统消失不见,好似幻梦乍醒,只剩下一个空空荡荡的法坛。

    敖卿冷哼一声,不去看江希夷,只摆了摆袖子,化作一道清气离开。

    江希夷觉得袖口一沉,不去撩拨气头上的龙君,转而回头看向目瞪口呆的黄惟宁:“水官已然接应愿望,所求所念,三日之内必有分晓。”